医院开的那几盒药,现在还好好地放在办公室。 今早在公司,他觉得自己状态还不错,以为痊愈了,现在又开始低烧,应该和刚才喝的冰水有关。 岑溪没办法,不敢随便给他吃药,想了想还是放下说明书,决定用湿敷进行物理降温。 将近半小时,换了好几次毛巾,确认过陈泽瑞的体温没继续升高,岑溪起身把东西都收回浴室,又用拖布擦干净地上的水,才进厨房盛出一碗提前煮好的白粥。 还有点烫,先放一放,你一会儿记得起来吃。 陈泽瑞睡得昏昏沉沉,见她要走,忙出声挽留,那你呢? 岑溪的手刚摸到包,回他,我?肯定是回家呀,挺晚的了。 能不能别走。躺在沙发上,陈泽瑞抬手只能摸到她的裙摆。 陈泽瑞不想她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矫情。 你好凶,岑溪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还给我。 为什么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他。 许明怀到底哪儿比他好? 离开以后是不是过得很开心,为什么一次也不肯回头看看他。 岑溪才不是你的。岑溪气极了,拍开他的手。 这一下午给人又煮粥又端水的,还要被说凶,她真是闲的。 对,我就是凶,我就是变了,我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以后还要不要去咖啡馆赖着不走,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想见我? 四十三 陈泽瑞再次睁眼时,人躺在卧室的床上。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客厅回来的,也不愿意面对恢复清醒的那一刻,脑子里闪过的记忆片段。 岑溪抱了他,声音却近乎残忍。 陈泽瑞,别说什么爱不爱的,我们都清楚,你只是习惯了我。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再过不久,你同样能习惯另一个人陪在身边。 卧室的门没关严实,明晃晃的光线从门缝照进来。 长时间处于安静环境内,陈泽瑞的精神如沉入深海,听觉却分外敏锐,隐隐约约捕捉到屋外的动静。 来过这套公寓的人不多,他和岑溪从不在这宴请亲朋。 是岑溪没离开么。 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可陈泽瑞还是怀着某种期待走出去。 目光所及,灯火通明。茶几上的白瓷碗已经收起来,桌面明显清理过,物品摆放齐整,连他躺过的抱枕也恢复原位,布料平滑,上面的褶皱已经被抚平。 厨房里的流水声停歇,四周又恢复安静。 陈泽瑞走过去,脚步声在某一刻与另一道轻缓的声音重合。 妈,您怎么在这? 陈母笑着看他,精致的卷发束在脑后,醒了?砂锅里温着汤,要不要去喝一点。 您怎么在这? 泽瑞,你确定要用这样的态度和妈妈说话? 陈母的声音冷下来,细看母子俩的眉眼很相似,面无表情时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为岑溪的事,你有多久没好好和我说话?妈妈好失望,真的。要不是我打电话问,还不知道我的儿子一声不吭就辞了我给他找的阿姨。 年纪越长,陈泽瑞越不懂如何与自己的母亲相处。母爱从不是枷锁,却不知怎么的,也会有让人喘不过气的时刻。 妈,不要再插手我和岑溪的事。您也该有自己的人生。 陈泽瑞眼里并无波澜,沉默地望向自己的母亲。 一如十多年前,他沉默着将装有刚拖完教室地板的污水桶倒扣在同桌头上。 同桌嘴巴很碎,和谁邻桌都撑不过三天。若是单人单桌,他的家长便以区别对待学生的名头,将班主任投诉到教务处。 无奈,年轻的老师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频繁些调整座位,直到同桌的人选轮到陈泽瑞。 陈泽瑞对乱七八糟的事兴趣不大,除了课内的学习任务,他还有很多课外的知识与技能需要学习。 对于自己同桌的恶劣行径,他只略有耳闻,可心里并不在意。 一个持续地采取冷处理,时间一长,另一个也自知无趣,两人意外的相安无事。 直到那一天,他对自己说出那句冒犯的话。 陈泽瑞擦干净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