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东坡肘子,忙到一点钟,终于吃上午饭。 不锈钢盘里,盛放一个大肘子,肉肘子足有柚子大小,颜色红亮鲜艳,特别漂亮。 东坡肘子摆在盘子里,浇上一勺肉汁浓汤,鲜亮的酱红色,像是被挂了一层黏黏的浓蜜。 一端出来,立刻迎来了大家的夸赞。 唯一让颜国华不满意的是,大哥家没有漂亮的餐具,这个肘子放白净的大圆盘子里,得多漂亮啊! 跟饭店大厨做的一模一样。 家里最大的餐具,只有这个不锈钢盘,一下子拉低了肘子的颜值。 颜国华一手拿叉子,一手拿勺子,给大肘子脱骨,方便分吃。 炖了两个小时,肉肘子炖得软烂脱骨,很快被颜国华处理好。 他妥帖地用勺子舀上碗底的浓汤,均匀淋在肘子肉,保证每一块皮肉裹满了汤汁。 等长辈们坐下,颜烟捧着饭碗,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肘肉,包在嘴巴里。 一口肉汁四溢,皮质炖得入口即化,满满的胶原蛋白。 肉香浓郁,软糯糯,一点不柴。 肥肉部分绵软,似是品尝着细滑的嫩豆腐。 口感有点类似颜烟炖过的酱卤肘子,她的主打咸香口,老爸今天做的东坡肘子偏甜咸。 蹄筋儿也被炖得软趴趴,嚼起来绵绵的,肉香有点糊嘴巴,让人忍不住舔舐着唇瓣,又被肉香馋住,再次夹起一块肘子肉,往嘴里送。 吃肉吃多了,赶紧来一片辣椒炒青番茄,酸酸辣辣,解腻开胃。 丝瓜蛋汤,这样炎热的天气喝它,实在太需要勇气。 颜烟抵抗不住丝瓜汤的鲜甜,喝了一碗,又一晚,清爽清甜,还刮油。 大伯母吃着饭,感受到脚边的异动,后知后觉想起家里还有一位成员没吃上。 她赶紧放下饭碗,盛了米饭,肘子汤和肥瘦肉拌着米饭,馋得白白的口水,哗啦啦流。 拌着肉和肉汤的米饭,白白吃得哼哼唧唧,眼珠子滴溜转,看着像有八百个心眼子,实则蠢到哭。 吃完饭,正午后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大家会选择找个地方乘凉,或是三五成群结队打麻将,或是几个老太太一起坐到树荫下织网,挣点外快。 有蓝色和白色两种的网眼,据说是用来捕鱼的网。 隔三差五,会有专人骑着电动车到村子里收,对于奶奶们来说,也算除去田地劳作之外的一笔收入。 颜烟好奇问,老太太一个月靠织网能赚多少钱? 老太太手里织网的动作麻利,用下巴指着隔壁一位穿花衬衫的奶奶:“我不行,我有时候打打麻将。她手快,一个月能挣三四百块。” 花衬衫奶奶被夸得咧嘴笑:“现在眼睛看不清,没以前快了。” 花衬衫奶奶眼睛不太好,但手里织网的动作很快,全靠身体肌肉的记忆动作,经常做惯了,唯手熟尔。 颜烟以为自己辞职前累死累活,一个月三千五,已经够惨了,没想到奶奶们一天织几个小时的渔网,平均时薪才3-4块钱! 真的挺少的。 在城里随便找个扫大街的活儿,一个月也能挣个一两千块钱呢! 陪奶奶们唠会儿嗑,颜烟端个小马扎回来,不等站稳脚跟,被大伯母拉到牌桌子。 怕家里客人无聊,有时候会组个牌局,大伯母拉来几个年轻嫂子跟黄秀兰一起打牌。 连输几十把,一眨眼黄秀兰面前的红票子,换成绿票子,又换成几张蓝票子。 大家图个乐呵,只打一块钱,三家赢钱,黄秀兰一家输掉一百多。 大伯母看妯娌的牌运,属实太差,正好颜烟回来了,被大伯母抓壮丁,按到牌桌上。 颜烟眨着迷茫的眼睛:“大伯母,我不会啊!” 大伯母:“不会学嘛,我教你,玩两把就会了。” 颜烟对面烫着卷发的小嫂子手里握着一扎红红绿绿票子,赢了不少钱,笑嘻嘻说:“这个不难,交点学费就会了。” 颜烟头一次玩麻将,啥也不会,上家抓一摞牌,她也跟着抓一摞。 四颗麻将叠成一摞,抓几手,一字并开,按花色排列,她整理完,发现自己手里有四个花色一模一样的牌。 颜烟扭头问大伯母:“我有四个一样的,怎么办?” 大伯母也愣了一下:“杠了啊,一会儿轮到你摸牌,你把四个放下来,从另一头抓牌,千万别抓错了,不然不算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