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不禁额汗四起,急道:“那你将那些染病的学生隔开没?” 见温迟迟点头,陈荨的心也没放下多少,她道:“如今专治瘟疫的方子没有,染上瘟疫须得上报官府,你真是胆子大了不成,怎敢隐瞒下来的?” “阿嫂,学生们都吃一起睡一处,染病之人与三日内接触过的人都会被官差遣至保安坊,那儿收容的尽是染病之人,那未曾染病的学生呢,将她们送进去白白送死吗?”温迟迟看着陈荨,一字一句地道。 “难道你对她们的帮扶还不够多吗?那些学生,都是流落街头,吃不饱穿不暖的孤儿,这些年你给她们吃的,住处,这样的恩情已经够多了,你还想做什么活菩萨?”陈荨道,“你现在就跟阿嫂去官府。” 温迟迟后退一步,郑重地道:“我没想过放弃她们,事情也已经做下了,后果我都清楚。” “隐瞒此事那可是大罪......”陈荨骤然想到什么,抬头道,“对,宋大人,咱们去寻宋大人此事便能过去了。” “我不会找他,我已让人将陈梁希老先生请下山了,老先生唯一的要求便是我能在场,安抚学生们的情绪。”温迟迟道,“我走不了了,阿嫂。” “陈梁希老先生,是不是与父亲曾是故交?当初我怀宝儿,来给我保胎的那位?”陈荨问。 温迟迟点头应是,又道:“阿嫂,宿州的铺子本也不多,在旁的几个路州还有不少铺子,这才是占了大头的,你也不必拿生意之事堵我的嘴,我心里都明白。你带着孩子走,我留在这儿,没什么不好。” “宋大人不走,你也不走,怀柔那么小,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肯要她。”陈荨说着,心疼的眼眶都有些红。 “没有不要,”温迟迟强忍着鼻尖的酸意,“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有事,这段时间便要难为阿嫂你代为照顾了。” 陈荨看着温迟迟,没应好,也没说不好,重重地叹了口气,便往外头走。 温迟迟回头看了看陈荨,知道她是默许了的意思,转头看向盘雪,“仇暂且别报复了,跟我阿嫂走,保命才是硬道理。出城后,你往哪儿去都可以,当年多谢你助我出城。” 盘雪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嗯了声,“走。” 翌日一早,前来接应的马车便在偏门停了下来,陈荨与温迟迟身形相仿,换上温迟迟的衣裳,戴上帷幔一时也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蒙混了过去,一手抱着怀柔,一手牵着宝儿上了马车,一路往城外去。 温迟迟安抚了怀柔好一会儿,此时身边静了下来,倒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未作休息,温迟迟拿着收拾出来的行囊,登了马车,便往女学里头去。 因着跟陈荨与两个孩子住在一起,女学出事的这段时间温迟迟便一直没过来,到了学堂中,吩咐人洒除秽水,熏艾草,忙得根本没停下来过,到了下午之时,便同郎中商议解决对策。 药理温迟迟半点也不明白,因而陈梁希也只是同她说了些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以及如何除秽防护,温迟迟连忙点头应是。 但瘟疫凶猛,陈梁希虽师从名门,在太医署任职多年,也并非一时一刻能将解药研制出来的。 也只几日过去,女学里头患病的学生也多了起来,人手不够时,温迟迟也得亲力亲为,照顾患病的学生。 但好在温迟迟照顾的细致,给学生的药从未断过,学生也争气,没有一个放弃的。 但温迟迟最担心的便是才十岁的云兰,才来女学的时候便瘦瘦小小的,六年过去了,身上的肉也没长多些,如今这病又这样凶猛,又怎能扛得住? 温迟迟见着云兰瘦得皮包骨,眼睛大的往外凸的模样,心内很不是滋味,端了一旁的碗给她喂了好几口水,“退烧了便能慢慢好起来,莫要担心,难受便叫出来,不碍事的。” 温迟迟才说完话,给云兰喂的几口水便又被她吐出了出来,未及时避让开,秽物便直直地吐在了温迟迟的裙摆上。 温迟迟见云兰一脸愧疚,不忍心责备,反而宽慰起了她,准备等云兰睡过去,再去换衣裳,忽听见了药碗碎地的声音,便又忙了起来,便将此事彻彻底底地忘记了。 直至晚上闲下来,坐在屋内就着馒头吃了几口掂掂肚子,李夫子带着面纱进来,惊叹了一声,“温娘子,你裙摆上沾的是什么呀?赶紧得去换了。” 温迟迟低头,这才发觉裙摆还沾着学生的呕吐物,连忙去换了身衣裳。 作者有话说: 大概还有一两万字正文完结,应该就这几天啦,我争取这个周末写完!qaq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