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有那般羞怯了,她接过水壶与铜盆,颔首道:“我自己来便好,有劳了。” 宋也出净室时恰好看见香腮乌鬓,肌肤胜雪的小姑娘规矩地着了一身寝衣躺在被褥中,眼睛已经合拢上了,神情柔和,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果然只有睡觉时才不会张牙舞爪地顶撞他,这副模样才最喜人。 宋也没有因为她失礼不满,相反内心却升腾起一丝不可多得的柔软。 他走过去,替她将杯子盖好,闻着她身上的浅香养了会儿神,又听见她呼吸声清浅而细密,顿了顿,他转头看向她,凝神看了她一会儿。 微微叹了口气,将她捞进了怀中,用大掌丈量了一番她的腰际,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这才安稳地搭在她的腰上,阖上眼。 温迟迟今日本就累极了,又被他折磨了近半个时辰,周身上下都劳累着,刚要进入梦乡,便被他的一番举动弄的惊醒了。 她本就抗拒他,被他箍在怀中更加不舒服,此时更没有办法入睡了。 她凝了凝眉,心中计算着时间。 窗外有鸦雀飞过,凄厉的嘶鸣声在外,低垂的烛泪在内,已经是后半夜了。 温迟迟缓缓睁开了眼睛,幽幽地叹了口气,“倘若没有第三种选择,我宁可是死了,也不愿待在你身边。” 宋也正睡着,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凝眉问:“什么?” 温迟迟没再应他,闭上了眼睛,只安静地等待。 宋也见温迟迟没有应声,只当她说了梦话,将她往怀中拢了拢,不自觉地轻拍她的后背,却在动作进行了一半之际顿了下来。 他蓦然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半晌后,他将温迟迟从温暖的被褥中提了出来,看着她一张无辜的脸,只觉得气血翻涌,他沉声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温迟迟缓缓睁开眼睛,眨眨眼睛,一副极为无辜的模样,“又怎么了,郎君?” 宋也一天气了好几回,好不容易才将自己调节成好脾气的模样,此时看见她惺忪的神情与无辜的语气。将平静下去的心绪又被点着了,心中窝起了一阵恼火。 竟然连睡觉时也想着离开他之事。 为了离开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又何曾真正将他放在眼里? 当真是好得很。 这阵恼火较以往更甚,只他未曾意识到,以往数年熏陶的身为贵族子弟的教养与伪装体系已经无声地瓦解了,全然地坍塌了。 宋也被气的连连冷笑,盛怒之中手攀上了她细嫩的脖颈,骤然收紧,他阴恻道:“你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温迟迟喘不过气,手攀上他的大掌上,急促道:“我......我不知哪里又惹着郎君不快了......” 宋也冷声道:“你将宁愿去死,也不愿待在我身边之话再说一遍,我便立即全了你的心愿。” “只我不保证给你留全尸,也不保证在你死后会不会卸下你的头颅挂到温家,让你的寡嫂瞧瞧你的死相,余生都走不出来。”宋也脸色越发难看。 温迟迟停了手上的挣扎,只一双黑黢水灵的眸子盯着他,眼中又盈满了泪水,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因为被他恐吓住了。 她只任由泪花打转,却并不说话。 “不说话?”宋也气得心疼,看着她逐渐脱离生机的模样,却无奈地守住了手上的力气,恨很地道,“你若说你不想死,我便也就放了你,就当没听过这句话。” 温迟迟张了张嘴,话还未说出来,眼泪便先挤了出来。 晶莹的泪珠滚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