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不住心头的慨叹,对李氏说:“从前我以为衡玉对那婉姨娘是像养了只金丝雀一般,虽有疼爱,可也只是把她当成个解闷的玩意儿。谁曾想日子一日日地过去,这玩意儿也有占据衡玉心口的时候。” 齐老太太本是打算再过个一年半载,为齐衡玉挑选个名门贵女做继室,出身不必太显赫,只要性子端庄贤惠,瞧着好生养些就好。 可偏偏齐衡玉在如清的周岁宴上闹出了这样不堪的事来,堂堂一个公子哥却为了个微不足道的妾室冲入后院花厅与京城里的贵妇们争辩起来,这传出去着实是贻笑大方。 “母亲别把那些流言蜚语当真,要儿媳来说,这清竹县主和刘氏也太跋扈张扬了一些,即便她们瞧不起婉竹的身份,却也不能在我们府上这般凌.辱嗤笑她,儿媳听婉竹身边的丫鬟说了始末,清竹县主说话太难听了些。”时至此时,李氏还是再为婉竹说好话。 齐老太太却冷哼了一声,瞪着李氏道:“你也别说这样的话哄我,妾室说到底只是半个主子,她既有脸有皮地凑到外院去迎客,应该就要知晓她这种身份的人难登大雅之堂,被人嗤笑也是活该。” 听着齐老太太怒意凛凛的话语,纵然李氏还想再为婉竹说些好话,可瞧了眼齐老太太阴寒不已的脸色,也只能生生地把话咽了下去。 好在齐老太太也并不是恼婉竹一人,她也别忘记花厅里还坐着她的二儿媳胡氏,胡氏也是齐国公府的女主人,很该在清竹县主和那些贵妇们奚落婉竹的时候为她打圆场才是。 即便她懒得费口舌为婉竹说话,也得寻个由头把婉竹调离花厅,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能就此平息下来,不会惹得齐衡玉恼怒到冲冠一怒为红颜。 齐老太太越想越气愤,一时便横眉竖目地吩咐秦嬷嬷道:“让胡氏在庭院里跪足两个时辰,少一刻钟都要重新开始跪。” 话音甫落,秦嬷嬷的目光也透过雕窗望向了烈日炎炎的天色,心里为二太太惋惜的同时,也不敢在齐老太太盛怒的时候为胡氏说半句好话。 李氏听着齐老太太对胡氏的处置,无端地打起了个寒颤,犹豫不绝的话语在她心口滚过几遭,出口时染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慨然,“国公爷也为了此事无比悬心,他的意思是让婉竹去家庙里清修一段时日,等风头一过,再接她回府里。” 此时,李氏不得不明哲保身,生怕齐老太太会在怒火的驱使下迁怒了自己。 她不愿做这个分离齐衡玉和婉竹的恶人,便只能让齐老太太来一锤定音。齐老太太也沉思了一阵,既念及了婉竹的身子,又反复地响起婆子们向她禀告的京城流言。 一刻钟后,默了许久的齐老太太觑了眼显然松了一口气的李氏,便道:“你去和婉竹说,若她是个知进退明事理的孩子,就知晓去家庙清修是她最好的路子,将来等衡玉的继室进门,她也能有一寸之地可站稳脚跟。” 说着,齐老太太便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她若是个蠢笨的,那便愈发不用顾及她,抬也要把她抬去家庙,只记得不要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了。” 李氏不曾预料到齐老太太会如此果决地下定了主意,一时便想劝齐老太太再三四一番,谁知齐老太太却瞪了她一眼道:“为了衡玉的官职,为了我们齐国公府的名声,你可不许有妇人之仁。” 这话却把李氏所有未出口的话语统统咽了回去。 * 齐衡玉却是不知晓家中长辈对婉竹的处置,他仍是兢兢业业地在玄鹰司当值,因他的同僚们都是与他关系匪浅之人,非但没有在他跟前与背后乱嚼舌根,反而还对齐衡玉说:“齐大人的女儿生的可真是玲珑可爱,碧我家那小子不知要讨喜多少。” 更有一个姓朱名诞的司副使,含笑着对齐衡玉说:“我家那儿子比你家女儿大上两岁,不如咱们就定下了儿女亲家,齐兄也知晓我那贱内,性子最温顺和蔼,将来断断不会让贵府千金受半点委屈。” 朱诞也出身于显赫世家,虽不是嫡系一脉,却因年少有为而壮大了自己这一族的庶脉,风头甚至隐隐有压过嫡系一派的势头。 齐衡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