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东在椅子上坐下来, 其?实他的承受能力都没有母亲好?。从钱旺新病重住院,他何尝不?是彷徨不?安。像个失去大树庇佑的小草,随便来一场雨, 就把他摧残了。 钱文佳走过来,踢了下他的鞋尖, “带了烟了么?” 钱文东于?是在裤兜里摸了摸,带了,就起身和钱文佳一起去露台抽烟。帮姐姐点燃了烟,钱文佳身体背靠在栏杆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拿出手机刷着短视频,是一些娱乐新闻,嘻嘻哈哈。 钱文东听了很烦,不?满道:“这个时?候了,你倒是还有心思关注莫名其?妙的事。” “至少我比你来得早,那你今天下午干什么去了?”钱文佳烦躁地翻了个白眼,她很累,早上忙完店里的事就赶来照看父亲,还有看她不?顺眼的母亲,处处挑刺,她呼吸都是错的。 “在二叔那待了会。”钱文东颇有感?触地跟姐姐说了起来,他们所有的亲属关系都是重叠的,按照道理来说,钱文佳应该最?能懂他。 “我还记得小时?候在叔叔家吃饭,那时?候虽然不?富裕,但是很开心,婶婶还会把鸡腿挑给我们吃。” 钱文佳冷笑一声。 “你少阴阳怪气。”钱文东很不?爽,“爸爸走了,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越来越少。” “要么人家怎么都说你是蠢货呢,还真是傻人有傻福。”钱文佳吐了一口烟雾,“你不?知道爸爸每个月给叔叔家两千块钱么?那时?候叔叔在厂里开车一个月才?一千五。” 钱文东有点理弱,“……毕竟我们俩在人家吃饭,给钱不?是应该的么?” 钱文佳又说:“每次的鸡腿只有你能吃,我可吃不?到。” “怎么可能?”钱文东不?信。 钱文佳说:“我一次都没有吃到过,如果我撒谎了,今晚出门就被车撞死。” 钱文东愣了,就是童年的一只鸡腿而已,何至于?发这么大的毒誓,钱文佳这个人真是小心眼又不?依不?饶。 “行了,多大的事儿,你还记到现在。” 钱文佳把烟摁灭了,狠狠得捻着:“在我这就是过不?去,一辈子都过不?去。你愿意念谁的好?是你的事,别指望我附和你。” 这话真不?中听,他是抱着寻找共鸣的目的来的,却被人泼一盆冷水。正要跟钱文佳吵起来,又想起来有人曾经跟他说过,要担当起家庭的责任来,他姐比他多受了委屈,他是既得利益者?。 钱文东倒退两步,“好?好?好?,我就是跟你说说而已,你不?愿意听我就不?跟你说了。” 钱文佳无所谓,“听人劝吃饱饭。爸爸和叔叔家闹崩,宁愿瓜分?一部分?利益给别人都不?给他,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自己掂量吧。” 钱文东不?太理解钱文佳想说什么,只觉得这个女人像个炮仗一样?,对谁都是炸。等他自己抽完烟回来,见?只有母亲在,就问:“我姐呢?” 母亲不?回答这个问题,对姐姐嗤之以?鼻。 保姆摇摇头,说:“佳佳已经开车走了,哎。” * 车场的年假还没过去,只有几个人值班。 储臣和老陈喝了几杯茶,交代了几句。很多事情,只要你当它不?存在,它就真的不?存在。 老陈道,就拿郑玉东要儿子给他捐肾这件事来说,那是人家的亲儿子你又不?能阻止,介意也无可奈何。 世上哪有能事事圆满的呢,再说他已经是那样?了,你如日中天,你应该放过自己。 都在劝他要放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