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将她送去长安了。” 甚至都不曾远送,以防惹人注意。 可汗如被反将一军,彻底变了脸,压着怒气:“拿闲田时看出你是个人物,此番我才亲自前来,你比那空有野心的刘氏强多了,何不与我们合作,谋求更进一步!当年既能杀了郡公府一家投降而出,又一心谋权,此时还犹豫什么,你还是个正人君子不成!” 穆长洲周身冷肃,脸色沉沉,终于一手伸向了奶酒。 可汗这才脸色缓下,总算等到他就范。 却见那只手一拨,掀翻了酒盏。骤然杯落,“哐”一声轻响,穆长洲掀眼:“可惜,我要做的,是中原王朝的凉州总管。” 胡孛儿如听号令,忽然大喝一声,抽刀挥去,另一手将刀扔去帐内。 霎时一名帐外的突厥随从毙命,双方骤乱。 穆长洲接住刀,抽刀出鞘,一刀挥去,可汗惊慌之下只来得及转身,刀刃已划过他背上。 胡袍割裂,露出里面沉厚的铁甲,可汗仆倒在地,被冲入的西突厥兵卒抢着拖出,背上拖着血迹,连连用突厥语大喊。 黑亮高马冲入,穆长洲翻身而上,即刻杀出围帐。 胡孛儿紧跟而上,呼喝传令,顷刻跟来的兵马都奔到他们身后,轻骑快马纵成一列,踏风而出。 远处西突厥大军皆动,已直冲此处而来…… 长安城中一丝寒风也无,冬日暖照,碧空微云,柔和得近乎安宁。 几声清灵钟响,飘荡在巍峨宫殿上空。 内侍开道,引人而入,穿过一道一道的宫门,走向深深殿宇,往西而行,再拾阶而上,停在延英殿前。 须臾,殿内走出一名内侍,不高不低地唱:“宣凉州行军司马夫人入殿觐见。” 舜音身着淡蓝厚绸上襦,高束曳地裥裙,臂挽软帛,绾发饰钗,特地庄重地描了妆容,缓步进入殿内。 四下无声,她只看到上方端坐着一道身影,立即敛衣下拜:“拜见陛下。” 上首端坐的帝王开口:“赐座。” 舜音起身,迅速看去一眼,年轻的帝王端坐案后,身上明黄袍衫,眉目清朗,周身温润,面前香炉轻烟,堆着层层奏折。 她想起穆长洲说过,圣人与他同龄,确实是与他一致的年纪,忽而没来由的想,倘若他未曾转武,兴许身上那股温雅会更明显,可能也是这般气质。 恍了个神,又连忙打住,她觉得自己想得有些远了,退去侧面案后坐下。 “封尚书之女。”帝王声音清和,目光朝她这里看来,“你封家旧案未结,想必你当初远嫁凉州,就是为此而去了。” 舜音听得不甚分明,只能小心去看他口型,不防他第一句竟是这个,顿了顿:“是,臣女……罪臣之女封舜音。” 帝王却并未说什么,隔一瞬,道:“旧案总有结清之时,朕自会还封尚书清白。” 舜音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明确的清白二字,手指几乎一颤,才垂首:“谢陛下。” 轻微的一声响,是帝王合上了一份奏折:“既如此,该说凉州之事了。”原本的清和之声忽多了几分冷肃,“朕未召见西突厥来使,只问你,凉州到底出了何事?” 舜音心神一凛,自袖中取出一份册子,双手呈上:“原凉州总管与其妻刘氏私通外敌,已然认罪。” 门边小步走近一名内侍,轻巧取了那份认罪文册,迅速送去帝王面前。 纸张翻阅声轻微,帝王手指捻着册子,口中问:“就这样?” 舜音起身,又敛衣跪下:“请陛下允许进献舆图。” 帝王似顿了顿:“你要献舆图?” “是。”舜音说,“这是我此行最紧要之事。” 帝王招了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