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音走入院内,依旧没见到官员,可能告假的比比皆是,近来只怕都能躲则躲了。 胜雨跟来,方才在香料铺中所见仿若无事发生,一个字都没说,只提醒道:“夫人,北面好似有声音了,许是总管府已准备巡游,可登高远观。” 舜音随口“嗯”一声,解了披风递给她,走入前面最高的一座楼阁,去了二层。 就近入了一间空荡屋中,她只在里面站着,并未去看外面景象,才平息稍许的心思又在翻涌。 只片刻,脚步声响,自下而上接近,紧跟着门被推开,穆长洲走了进来。 胜雨在外带上门,及时退去了。 舜音转身看着他:“都安排好了?” 穆长洲点头。 总管府让他负责护行,是刻意为之,他反倒要担心总管府自己安排人行刺,再来一次栽赃,自然要亲自安排。 舜音突兀问:“你抓了陆迢?” 穆长洲看过来:“你知道了?” 她说:“刚知道。” 穆长洲声渐沉:“他要尽刺史之责我不拦,但无凭无据通知长安,来了人只会先查你我,除非你想封家的事还没查清就节外生枝。” 舜音低声说:“我知道,这也不是我真正在意的。” 穆长洲想起她昨日营帐里被打断的话,走近一步:“你在意什么?” 舜音眼睫微动,抿了一下唇,才说:“我在意的是你对中原如何。” 穆长洲头往下低,眉眼沉凝,盯住她:“你觉得我会对中原如何?” 舜音目光缓动,想起令狐拓说是他将河西一步步变成如今与中原壁垒分明的模样,陆正念说亲眼见过他抓了很多中原官员,她自己刚来时也亲眼见过他抓了中原探子,那也早非第一次。 这里面定有总管府的要求,她只担心他也有了心思。 她声音放轻:“我与你数次出生入死,不相信一个会让我好好活下去的人会做出恶逆之事,对那罪名我不会轻信。”她顿一下,“可你罪名已经定了,功名也没了,中原已夺去你该有的一切,你又是否对中原还……” 穆长洲说:“你更在意的是我会不会反?” 舜音手指一缩,张了张唇,低语:“我至今不知你要的是什么,你要权势,到底要到哪一步?” 穆长洲牢牢盯着她,眉眼沉压,脸上几乎看不出神情:“若我真反,你是否就后悔回来了?” 舜音呼吸顿时紧促,忽而想起昨日令狐拓那句“希望你夫人将来没有后悔那日”,手上揪紧衣摆,竟往后退了一步。 穆长洲一手伸到她腰后,重重一按,又将她按回来,直扣到身前:“若我真反,你会不会弃我而去?” 舜音撞入他胸膛,正对着他受伤的肩窝,鼻尖嗅到一阵药味,混着轻微的血腥味,止不住一声接一声喘息,眼看着他,淡声说:“会。” 穆长洲头更低,声压在齿间:“若先前有孕是真的,也会?” 舜音脸色更淡:“会。” 穆长洲缓缓直起身,什么都没说,衣襟却被一把抓住了。 舜音一手抓着他的衣襟,忽而急切:“你不能反,我也不信你真要反!” 穆长洲身顿住,看着她脸,又看向她抓紧的手指,那指尖几乎用力到泛白。 他胸口渐渐起伏,猛然低头含住她唇,近乎急乱地挤进她口中,去缠她的舌。 舜音呼吸刚一窒,他却已松开,喘气说:“我告诉你我要什么。”说完一把拉住她,大步走去窗边。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