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肥了私人的腰包。 故而皇帝登基之初,便下此诏:限官员荫勋之家所占田数,又禁朝中官员买卖百姓永业田。 虽不能根除此事,总算稍刹此风。 媚娘心思电转,很快明白过来:“长孙太尉难道侵吞了百姓的田产?” 姜沃摇头:“长孙太尉为人高傲又重自身体面,不至于此——是褚遂良。” 其实早在先帝年间,自刘洎事起,姜沃就一直在盯褚遂良。 媚娘的手轻轻敲在桌上,面容虽依旧明媚,笑容却冷如窗外寒冬:“尚书右仆射褚遂良?他也是先帝留给陛下的辅政重臣,就是这样辅政的?” 陛下刚下了为民保田的旨意,他就去顶风作案,侵吞百姓田产! 姜沃轻叹道:“姐姐,他到底有没有侵吞百姓的田产,我还真不知道——他这等身份,只怕真的做了此事,也没有百姓敢状告他。”且一个尚书右仆射要夺百姓的田产实在太容易,只要操作的当都不会留下什么‘买卖’痕迹,只会是百姓非要‘献田’。 “姐姐道我怎么抓到的褚遂良把柄?” “他强买的是鸿胪寺里一位译语人的百亩良田。”[1] 译语人,正是崔朝所辖的典客署下的官员,按吏部制,译语人共二十人,专门负责朝廷与外邦往来时的翻译工作。 “虽说译语人官职不过从八品,但到底是朝廷官员,褚遂良就敢如此肆无忌惮欺压同僚强买人产业——若在先帝年间,房相魏相等人皆在,褚遂良难道敢如此?” 姜沃忽然想起太宗山陵崩那些日子,天沉重压在身上的感觉。如今陛下,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媚娘亦出神望着火盆:管中窥豹,可知先帝一去,许多旧臣对当今皇帝实无多少惧怕敬畏。 * 姜沃道:“此事一发,褚遂良必要受罚,但处置的轻重,却全在陛下心意。” 毕竟这是陛下新颁布于天下的诏书,从前并未有违例可遵循。 且褚遂良是‘强买’不是抢夺,虽把价格压得特别低,却也是给了钱。 那这罪名就可大可小了:若是皇帝要袒护,便往小里说,只算做与同僚商议买田事不协,退还田产并罚俸即可。 往大了说却是违抗圣诏,强买永业田,尚书右仆射肯定是做不得了,应贬官出京。若是陛下再计较起来‘宰辅知法犯法影响恶劣’以及‘甚伤朕爱护百姓之心’,褚遂良就可以跟刘洎一样,得个贬官到偏远之地当县令的结局。 “长孙太尉若要保褚遂良,可就要跟陛下好好商议一二了。” “不知褚遂良知诏违诏后,长孙太尉可还能理直气壮与陛下说起‘规矩’二字?” 一个感业寺的低微入宫,换褚遂良不被一贬三千里。 长孙太尉会怎么选呢? 媚娘闭眼又想了一遍朝上的宰辅们:“太尉必保褚遂良:如今几位宰辅里,跟他完全齐心的,其实也不多。” 姜沃点头:是,如今几位宰辅,只有褚遂良和于志宁算是与长孙无忌步调基本一致,完全一致的只有褚遂良。 其余张行成、高季辅,以及明哲保身的李勣大将军,可也都是先帝的老臣,对他这位皇帝元舅是很敬重,但绝对不到言听计从的地步。 姜沃低头看茶杯,是啊,这永徽元年,其实还未到长孙无忌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