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我有一事托付懋功。” 李勣忙道:“长孙兄只管说。” “我因是太子亲舅,又是此回主审,不好出言。其余陪审的房相等人亦是如此,唯有懋功,是才回京城。” “若是明日去圣人前回话,圣人问起该如何处置太子,还请懋功出面恳求圣人留太子一命——我保懋功无事!圣人心意便是如此,只是自己不好说出口,非得有人求他才好顺着台阶下来!” 李勣听完诚恳道:“长孙兄所言,何尝不是我心中所想?方才我见圣人去,只见不过一月余,圣人竟多了不少白发!必是心痛太子之故。” * 次日,由长孙无忌房玄龄亲拟文书,禀奏圣人,按律法旧例,谋反罪在不赦,此案主犯皆应伏诛。 好在,除了长孙无忌拜托的李勣外,还有善体圣心的人,几人不约而同,纷纷附和李勣之言,为太子求情,只道有父子情分在,可照死罪减一等,废为庶人流放边境便是。 但皇帝却未置可否,直接命众臣先退下,单独留下长孙无忌。 且说皇帝此举,倒是让方才‘赌一把’为太子说话的几个臣子七上八下的:不会是我们忖度错了圣意?皇帝其实是想杀掉谋反的儿子吧!也是,哪有皇帝能忍耐谋反之人啊! 想到可能赌错了皇帝的心思,把自己的脑袋都赌进去,几个附和李勣的臣子都瑟瑟发抖起来。 唯有李勣很坦然,皇帝是对司提出的新处置不满,但他们大方向绝对没错—— 果然,屏退群臣的二凤皇帝,对长孙无忌道:“废为庶人不说还要流放苦寒之地?承乾如何能受得了?” 长孙无忌面对皇帝的问话也无奈:那咋办,依律谋反证据确凿,必得伏诛呢!若是连废为庶人流放都不做,如何能服天下人心?太子,说到底也是臣。臣谋反,君若不严以处置,岂不是……让天下臣民,尤其是宗亲们觉得,谋反也不过如此? 所以历来甭管是皇帝的亲儿子,还是建过大功的将领,亦或是皇亲国戚,只要是谋反,全都得拉出去砍了以儆效尤。 能保住太子一条命,真的已经是极限了。 皇帝沉默半晌,叹了口气:“你去见一见承乾吧。” 长孙无忌清楚皇帝的心思,是非想要找个理由,让儿子免于流放苦寒之地,最好还能留下点爵位,哪怕是个县伯,县男的,也总比庶人强,能够有人服侍在侧,以此终老。 皇帝已经见过一次太子了,然而承乾除了干脆利落的认罪什么都不说。 只好让长孙无忌再去一次。 * 东宫正殿的门开启,春日的阳光照进来。 李承乾觉得有些刺眼,眯了眯眼睛,才看清从光里走进来的人。 是长孙无忌。 他神色很温和,声音也放的低缓,开门见山道:“承乾,你有什么苦衷,能不能说与我?” 是以舅舅问外甥的口吻。 他也确实不明白:“承乾,你为何想要谋反?” 为什么呢? 李承乾闭上眼,似乎回到了一片扎眼的白色中。 那是他的太子太师魏征过世的灵堂。在那一片白色中,李泰坐在自己旁边,恣意嘲讽,说自己没有天命,克死了一个又一个扶持他的老师。 当时李承乾看着李泰的侧脸,心里很平静,也很疯狂的决定:嗯,哪怕他们是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儿时也曾有过相伴、一起玩闹的好时候。但现在,看着李泰的脸,他很想,真的很想杀了他。 就像李泰,此时此刻一定也很希望,他这个挡着太子之路的哥哥去死一样。 李承乾将最后一把纸钱洒在盆里,看它们烧成灰,就像看他与李泰曾经的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