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粲安静地站在咖啡馆门前看了一会儿,直到咖啡馆有新的客人进来,她才回神,记得给人家让路。 她习惯把包包背到身后jsg,把玩着手中的手机。 想起前几天在实验的时候,林嘉佳说过的那番话,她纠结了半晌,趁着人还没有走远,对着他的背影拍下了一张清晰的照片。 梧桐树下的少年,身影挺拔,坚毅。 她把照片发给了林嘉佳。 林嘉佳却不理解她的意思,缓缓发过来一个问号。 黎粲双手打字:【遇到了,邵轻宴。】 林嘉佳还是不明白:【那是谁?】 敢情她那天对着人家瞎说八道那么久,到头来连人家的名字都没记住? 黎粲耐着性子,又给她打了四个字:【保送清华。】 【哦!】 林嘉佳想起来了。 【哇塞,粲粲,你碰到他了?救命,要不要这么巧?可是我刚走诶,害,看来这就是没有缘分了!】 黎粲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你连人家名字都没记住,本来也就不想要跟人家有缘分吧?】 林嘉佳:【嘻嘻,我那天就说说,谁知道你记得那么清楚。】 黎粲抿了抿嘴唇,又把手机收了起来。 光秃秃的梧桐大道上,冷不丁又吹来一阵酷寒的冷风。 她双臂交叉绕在身前,又情不自禁地看了眼远处的身影。 在夏天的时候总是会盛开到无比枝繁叶茂的林荫路,路两边开满了各种小资情调的咖啡馆,这里距离实验中学只有两条路,距离她的思明国际,也只有两条路。 推着老旧自行车的人,正在一步步向前,心无旁骛。 黎粲又站在原地许久,久到两侧耳朵都已经冻到冰凉,脸颊也被冷风吹得生疼。 原先咖啡馆里带出来的热气,早就已经荡然无存。 她才终于回神,再度拉了拉围巾,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 她迈步,朝着和邵轻宴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离家的方向,也越来越远。 — 邵轻宴推着自行车放在修车行门前,破旧到生锈的废铁发出吱呀的一声,然后,本就摇摇欲坠的车轱辘就彻底滚了下来。 “又拉来一辆?” 正在埋头修车的老板抬头笑呵呵地看着他:“好小子,你先在屋里坐一会儿啊,等我修完这个给你去拿钱。” “好。” 邵轻宴安静地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下,却没有休息,而是很熟练地帮老板搭起手。 老板从他手里接过扳手,黑乎乎的手套,依稀还可以看出一点买来的时候应该是纯白无暇的样子。 他随便在寒风中抖了抖身子,说:“话说,小邵啊,你前阵子去北城,那什么考试怎么样了?我听小风说,你已经保送清华了,这事是不是真的?” 他言语中带着询问和惊讶,但其实也没有多少疑问和惊讶,大抵是早就知道邵轻宴成绩出众的缘故。 “是。” “好小子。” 顾建淮挺起身板感慨。 “我前阵子碰到你妈,她还说你能考个云大,她就谢天谢地了,果然啊,我就知道,她的鬼话不能信,这一眨眼的功夫,你都直接保送去北城了,那岂不是连高考都可以直接省了?” “是,不用高考了。” “乖乖。” 顾建淮在寒风里重重叹了一声气。 “我家小风要是有你一半出息,我就不用替他的将来发愁了。” “小风成绩也不差,考个正常的好大学不是问题。” “不差是不差,那不是跟你比起来又差远了吗。” 顾建淮长吁短叹,终于把面前这辆自行车的链条给修好了。 “话说你现在既然已经保送了,那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去学校了?也能有更多时间直接去挣钱了?” “嗯。”邵轻宴点头,“林老师前两天又给我介绍了一个学生,我明天就过去试试。” “真好。早点毕业,还能早点帮你妈妈减轻负担。” 顾建淮脱下手套起身,先去边上简装的水龙下洗了把手,然后走到堆满乱七八糟的废铁和工具的屋子的最里面,给他从抽屉里找出了一张二十元的现金。 “过几天小风生日,记得来家里吃蛋糕啊。” “好。”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