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愿意留在他的身边,他虽然不会放弃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但只要合理,他也愿意为她做出一些让步和改变。 就像狮子在爱人面前收起锋利的爪子一样,低下了骄傲的头颅,心甘情愿地任由对方将锁链束缚在脖颈和四肢上一样,他也愿意尝试着做她心目中的“好警察”。 如果说当尤里走下楼梯时,他的心中除了懊悔还有对自尊心的坚持——那么,当爆炸声传来时,伊芙可能会被炸死、然后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这个可能性,瞬间就击碎了尤里仅剩的骄傲和犹豫。 那种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血液,刹那间冰寒彻骨的恐惧感,让尤里·布莱尔彻底明白了伊芙对他意味着什么。 非常重要、极其重要、独一无二——跟他对姐姐截然不同的感情,但是那种执著的程度却没有任何的差别。 如果姐姐真的幸福的话,尤里想,他或许可以慢慢接受姐姐用更多的时间去陪伴罗迪还有吉娃娃丫头;但是如果换了伊芙…… 不要说是陪伴在别人的身边了,仅仅是想到德米特里厄斯对伊芙殷勤的模样——如果不是考虑到自己违法蹲监狱之后,德米特里厄斯可能会趁虚而入,尤里简直恨不得当场掏出枪给那小子来一下。 黑发青年的话语已然极尽退让,甚至可以说是带着一丝卑微,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伊芙,等待着她的回答。 伊芙犹豫着,对于尤里突如其来的转变,她的心中既苦涩又惊讶,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甜蜜——而就在这时,尤里宿舍里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作为军人,尤里没有一丝的犹豫。他迅速地走到了电话边上,在铃声响起第三下之前,果断地接了起来。 “喂,中尉。是我,尤里。” 他的声音沉着冷静,仿佛刚刚那个温柔和煦的青年只是伊芙眨眼即逝的错觉。 不可以……不可以被动摇啊,伊芙。 金发少女捂着胸口,轻轻出了一口气——谁知下一秒,尤里的声音突然因为愤怒拔高,他捏着电话的手指因为用力,几乎可以看到白色的骨关节。 “你说什么?!” 伊芙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电话中中尉的声音音量适中,但却足以让两米之外的伊芙听得清清楚楚,而尤里现在,显然也没有回避少女的意思。 “提拉蒙庄园以及提拉蒙集团下属的所有建筑,今天凌晨一点,突然全体发生重大爆炸。巴泽尔·提拉蒙的妻子和孩子惨死,参与现场证据搜集的中队队员死伤大半,目前正在医院紧急救治。” 尤里沉默了两秒,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那……我们的证据和资料呢?” 很多事情,比如一些跨国非法的收购、一些去向不明的资金,仅仅凭巴泽尔·提拉蒙根本不可能做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提拉蒙集团背后还有藏得更深的人。 财务省给的证据,只能把巴泽尔·提拉蒙送进监狱,但尤里想做的,是把那些藏在暗处、危害国家的蠹虫一个个都捉出来捏死。 “我们的车上也做了手脚,所以……”中尉的声音里带着同样的沉痛和不甘,“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尤里狠狠踢了一下墙。 他看上去还想再砸点什么,不过他刚刚抄起闲置的烟灰缸,侧过头就看见了伊芙湛蓝明亮的双眸。 尤里卡顿了一瞬,缓缓将烟灰缸放回原处。 “我知道了……所以,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巴泽尔·提拉蒙了对吗?请放心,中尉,今天之内,我一定让那家伙把知道的一切都吐得干干净净——” 中尉用无奈的声音打断了尤里。 “巴泽尔·提拉蒙也死了。根据推测也是凌晨一点左右,颈骨断裂,就在保安局的审讯室里。值班的守卫也无一幸存。” 尤里沉默着,他手里的话筒发出即将要被捏碎的嘎吱嘎吱声。 中尉犹豫了一下,突然问:“说起来,尤里,你今天下班后去看伊芙小姐了吗?她还好吧?” 尤里隐隐有了一种奇怪的预感,他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