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醒了!”苏织儿眸光一亮, 霎时喜道。 见?萧煜半撑着要起身,她忙放下手中的衣裳,上前?制止,“你别乱动, 你伤得很重,且得好生休息着。” 她这夫君也是命大,被寻到时半边身子血肉模糊,流了那么多血,几乎没了气?息, 竟也强撑着活下来了。 “你已睡了一天一夜了,刘大哥将你背下山后, 村里给人瞧病的张婆说你大抵活不成了,是牛三叔将他藏着的一株几十年的山参拿出来熬了,给你强灌下去,这才保住了你一命……” 见?萧煜薄唇微张,似是想说什么,可却喉间干哑难以出声?,苏织儿忙下炕自灶房倒了碗热水来,垫高了枕头喂给他喝。 温热的液体入了喉,萧煜的嗓子才舒服了些?,他清咳了几声?,想起昏迷前?看?到的一幕,哑声?道:“你进山做什么?” 深山里危险,而且前?头才遇了狼,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当真?是不怕死吗? 见?他还?有气?力蹙着眉头质问她,苏织儿不由得舒了口气?,看?来他的状况比她想像的还?要好些?。 苏织儿当然?怕死,比谁都怕,可她也怕,他就这样再也回不来了。 她之?所以入那深山,一则确实是担心萧煜,但她终究也是自私,不希望因着此事?而愧疚终身。 但她不可能?全然?说实话,须臾,只微垂下眼眸,“你是我?的夫君,我?如何能?不去,何况我?们新婚才不过多久,我?可不想当寡妇……” 萧煜凝视着她略带伤感的面容,薄唇微抿,顿了顿,又低声?开口:“你怎知我?在?那儿的,那时我?分明听见?……” 听见?他们已经离开了。 “我?也不知。”想起那日的情形,苏织儿也觉得颇为奇妙,“许是直觉吧,我?总觉得你在?那儿,走了几步,便又回来看?,结果在?洞口发现了我?给你的那把匕首,后来就寻到了你……” 言至此,她忍不住勾唇而笑,“如今看?,我?的直觉还?挺准的,就好像谁在?引着我?往那厢去似的……” 不过也幸得她发现得及时,若是再晚一些?,只怕再来十株山参,她这夫君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萧煜闻言长睫微垂,沉思片刻,唇角倏然?露出浅淡的苦笑。 看?来,是老天不愿收了他。 正说着,苏织儿隐隐嗅见?自外间飘进来的香气?,蓦然?想起什么,柔声?问:“夫君,你可饿,我?煮了粥,在?锅里熬着呢,我?给你盛些??” 听那厢低低“嗯”了一声?,她掀帘出了内间,揭开锅盖,舀了半碗熬得正好的粝米粥。 躺着喝粥也不便,苏织儿本想进屋就将人扶起来,不曾想端着粥入内时,那人已然?自己强撑着靠墙坐了起来,正垂首默默盯着自己身上各处被包扎好的伤口瞧。 不得不说,她这夫君伤得着实有些?重,除了胸背零碎的擦伤,右上臂和右边大腿也被那恶狼咬了两个血淋淋的口子,加之?他本就瘸的左腿,如今完好的似乎只有左边臂膀而已。 见?萧煜剑眉紧蹙,神色颇有些?复杂,苏织儿唯恐他心下难过,忙安慰:“幸好没伤着骨头,张婆说养一阵子当就能?好了,没什么大碍。” 她低头吹了吹滚烫的粥水,待稍凉了些?,才递给萧煜,萧煜下意识抬起惯用的右手,但一下牵动了上头的伤口,疼得他顿时蹙紧了眉头。 苏织儿见?状,迟疑道:“夫君,要不……我?喂你吧?” 萧煜抬眸看?了她一眼,却是决绝地道了一句“不必了”,转而用左手接过碗,弃了汤匙不用,只埋头沿着碗沿小口小口地轻啜起来。 倒还?挺倔。 苏织儿忍不住在?心下嘟囔了一句,就听院外倏然?传来呼唤声?,她忙起身出门去瞧,只见?牛二婶同村中几个妇人一道正站在?柴门外。 她疾步上前?开了门,“婶婶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吧。” “不进去了。”几人纷纷推拒,站在?最前?头的牛二婶往草屋的方向看?了一眼,犹豫着问道,“织儿,你家?周煜醒了吗?” “醒了,才醒呢,劳婶子们挂念了。”苏织儿道,“可要进去看?看??” “不了,他伤得重,我?们就不进去打搅他休息了。”牛二婶幽幽与身侧的张家?娘子对视了一眼,旋即将手中的东西塞给苏织儿,“婶子家?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这是家?里的鸡这两日下的蛋,你别嫌弃,就当给周煜补补身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