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笑起来,“甘草片就是甘草的提取物,除了能做甘草片,还能做甘草糖浆。” “嗐,上次我去进药,说天干物燥,咳嗽的病人多,想多进点甘草片,药厂的人还不给,说他们也很紧缺,真欺负人。”他明明看见库房里还有好几大箱呢,他人还没走,销售科的关系户就搬出去两箱。 他求爷爷告奶奶只得了十瓶,是瓶啊!他们轻轻松松就拿到两箱!两箱是啥概念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能让全厂职工、家属和冷河镇居民们少咳几天,能让他们不要发展成肺部感染,不要吊水,不要住院。 秦艽看他愤愤不平,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事,但目前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卖方市场一切由卖家说了算,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找点容易获取的平替。 本来,要是在后世,咳嗽有痰的患者用川贝和氨溴索的不少,随便上个药店都能买到,但这时候川贝和氨溴索都很少,尤其川贝可是名贵中药按克卖的,所以甘草片就成了很实惠的平替,在临床上十分常用。而他们要是能种出甘草,那又是平替的平替。 “上次我咳了半个月老不好,喉咙里还有痰,就是小秦你教我在喉咙里含两片,第二天一早就好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钟为民也说,“可不是嘛,以前我们咳嗽买不到西药,都是用这个。” “那行,就得多种点甘草,到时候咱就不希求那些西药了。” 秦艽只是笑笑,她从来不会觉得中药或者西药能取代对方独立存在,这就像一个人的两条腿,同时用力才能走得稳,单用一条腿是能走,但经不起风雨,要是两条腿能完美配合的话,那就不仅是健康的问题了,还漂亮,和谐。 约定好,第二天夜里两点半,司机又载着钟教授上省城植物所,拉各种药材的种苗,秦艽也没时间去诊室上班,都是戴个帽子在药田里转悠,准备打塘,铺底肥。 路上遇到好几个老太太,都忙着收拾自留地。面积也不大,就留在药田边上,大家伙弄了不少红柳和梭梭的枝条来,打桩,编织,做成竹篱笆一样的屏障,将自留地与药田隔开来。 “张大娘您动作真快,就种上啦?” 张大娘抹了抹额角的汗,“我今儿早早的去冷河边黑市,看见有卖菜秧子的,就买了两把,先种上再说,咱们老农民啊就是见不得地荒着……” 秦艽定睛一看,居然是白菜苗和花菜苗,她记得上辈子这些地方是能种出来的,只是比较瘦小干瘪,但口感却比内地甜得多。 白菜长大一些,刚刚包心的时候,叶子是嫩绿色的,特别甜,花菜更不用说,炒干水分后配上这边的散养牛羊肉,再撒一把孜然,那味道真是绝了,要是有点茶树菇,会更美! 秦艽想着,就忍不住咽口水。 别的自留地也没闲着,除了老太太们,很多小媳妇儿们,也会趁着现在还不热来干活,有的往里下豆种,有的往里栽韭菜根子,还有的往里点大蒜瓣,反正每一种种子下去,秦艽脑海里都会浮现它们长大的样子,以及炒好装盘的鲜美。 走到一半,太阳升得老高,见大家吆喝着回家,她也跟在后面。 “你家小老四上学去啦?”张大妈扛着锄头追上来。 春季学期开学后,秦盼如愿进入冷河镇小学就读三年纪,“因为离家远,要走到冷河镇上,所以干脆就让她中午在学校吃了,每天傍晚坐班车回来就行。” 秦盼很懂事,来回都舍不得搭车,每天花在走路上的时间,要是能用来学习,她晚上都不用单独熬夜了。秦艽秉着效率第一的原则,坚持让她中午吃食堂,吃完还能在教室里趴着睡会儿,下午的课才能精力充沛。 现在的学校食堂,除了要交粮票油票之外,每一餐还需要单独花钱。秦艽不让她委屈自己,让她每天都要吃一个荤菜两个素菜,交的费用自然是全班最多的。 张大妈羡慕的咂吧咂吧嘴,回家吃能省不少伙食费呢,这整个家属区谁家孩子不是中午回家吃饭啊,那小丫头倒是好福气,“得花不少钱吧?” 秦艽笑笑,这点钱她目前还是有的。 “你们家姊妹和睦真好,这么孝顺,你奶可真是熬出头了。”张大妈感慨两句,忽然拉了拉秦艽,等大部队都走了,这才小声道,“闺女,大妈想请你帮个忙,你看成不?” 秦艽其实对她挺有好感的,因为她是第一个愿意带着奶奶挖野菜,融入她们的。“您说说看,能帮上的我一定不推辞。” “你应该能帮上,就是,那个……哎呀,想请你帮忙看个病。”张大妈将她拉到一颗大红柳树下,找了块干净石头坐好,“你能治好刘政委和那谁拖拉机手家的儿子,我想着中医也不兴分儿科妇科的,就想让你试试。” 当然,她还不知道前不久秦艽出去,在省城还遇到龙娇娇的“怪病”。 今早秦艽刚接到龙文亲自打来的电话,说娇娇的病已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