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藏在这些细节中。 萧景曜颇为新鲜地打量完这间号舍后,拎着考篮走进去,第一件事,不是拿出笔墨纸砚做好考试准备,而是先拿出帕子开始打扫卫生。 没办法,县试一年一次,也就是说号舍一年才正式用一次,虽然说每次开考前,考官都会让人把号舍打扫一遍。但这种口头任务,又没有人盯梢,还没有个检验标准,打扫成果必然十分感人。 反正萧景曜一眼就看到了木板上那一层灰,只能叹着气先搞卫生。 要是不把卫生打扫干净,直接等发卷之后就答题交卷。哦豁,恭喜阅卷考官减轻一份工作量。交上这样一份脏污的试卷,还想考功名? 卷子扔一边去,不看!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萧景曜该干活的时候毫不含糊,麻利地将号舍打扫干净,还有些庆幸他没“中大奖”,抽中考棚茅厕边上的臭号。 那滋味……萧景曜想想都窒息。 希望抽中臭号的倒霉蛋能稳住心态镇定考试。 县试总共考五场,不过都是当天交卷,萧景曜不用在这逼仄的号舍里睡几晚。 这时候,萧景曜年纪小,身量还未长成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这么狭窄的号舍,换做一个八尺大汉,坐着都要缩手缩脚,还得集中精神考试,有身体拖后腿,哪能全力施展? 萧景曜现在现在身量还未长开,坐在号舍里倒也不觉得缩手缩脚,不会有来自身体被束缚的苦恼。 考篮里的文房用具都被萧景曜拿了出来,一一摆在桌上。这些东西的价值可不低,笔和墨的质量都会影响考生的状态,以及答题效果。若是用了劣等的笔墨,考试的时候万一笔开叉了,或者墨水的杂质太多,在考卷上留下难看的印记,那就收拾收拾,下次再来吧。 后世考试也有卷面分一说,这个讲究字如其人的时代,就更不用多提了。 要注意的细节委实不少,萧景曜在心里过了一遍所有的注意事项后,终于有了闲心去打探周围的情况。 号舍隔着过道相望,萧景曜对面同样清理完号舍,坐下来休息的考生,给了对方一个微笑。 满头白头,脸上沟壑纵横的老人眼神复杂地看着萧景曜,心中滋味难辨。这就是天才吗?何其得上苍厚爱。 不过这位老者感慨的时间也不多,因为衙役马上就来发试卷了。 萧景曜接过试卷,小心翼翼地把答卷放在远离墨汁的一端,他可不想因为答卷染墨导致这次县试落榜。 考卷厚厚一沓,约摸20张左右,还有几张白纸,因着考生不许带纸进入考场,所以发下来的考卷中会有白纸,可以看做后世的草稿纸。 多年的考试习惯让萧景曜拿到试卷后,下意识地将考卷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很好,试题字迹十分清晰,萧景曜满意点头,一切还算顺利。 第一天考的是帖经,从四书五经中随便找出一句话,让考生答出上下文。 萧景曜一眼,嚯,这不就是后世的古诗文默写吗?只是范围大了点,近十本书都要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这种题,对一般考生还是难度的。毕竟这么多书,要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实在是对记忆力的巨大考验。 但这会给萧景曜带来一点困难吗?这家伙开了个过目不忘的挂,厚厚的《大齐律》都被他吃透玩出花了,这种只考记忆力不考理解力的题,对萧景曜来说,真的就是送分题。 古往今来,读书人为什么最羡慕有过目不忘能力的人?实在是这个技能太过逆天,普通学生翻来覆去背了忘忘了背,被先贤文章折磨得死去活来,甚至背个几年也未必能一字不差。 萧景曜呢?他就一边吃一边玩,顺手在书房待了几天,把萧元青当初念书时的书籍拿出来翻了一遍,就这么一字不漏地记住了, 要是萧景曜乐意,还能告诉别人这句话在哪本书的第几页第几行,从第几个字开始。 照相机记忆,恐怖如斯。 也就是萧景曜平时比较低调,就在蒙学班逗弄一下小屁孩。真在南川县的读书人面前露上这一手,别说还没考上功名的人了,就是已经有功名在身的人,晚上睡觉都要咬着被子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们为什么就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这样的天赋,想要! 萧景曜虽然自信,却不自大。在答题时,他充分实施了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的原则,落下的每一笔都十分慎重,绝对不允许自己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翻船。 有照相机记忆这个挂,萧景曜答起题来飞快。几乎都不用思考,看一眼题目,手就自发地写好了答案。 本来要考一天的县试,萧景曜竟然在中午之前就全部写完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