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知道?” 白芷心下吃惊,不敢扯谎,她低头,如实道:“奴婢也只是今早在茶房那听过两三句,他们说的云里雾里的,见奴婢去了,又都齐齐噤声。” 谁不知道沈砚日日留宋令枝在房中过夜,还为她杀了皇后娘娘身边的教习嬷嬷。众人都好奇,若沈砚真迎了云家姑娘入府,宋令枝该何去何从。 有人幸灾乐祸,笑宋令枝无依无靠,若新夫人容人也就罢了,她还能落一个侍妾的名分,留在沈砚身边伺候的。若新夫人心胸狭隘,那宋令枝日后的日子,可有得受。 这等腌臜事白芷自然不能在宋令枝眼前提。 敛去眼中异样,白芷轻声:“姑娘,那杏干秋雁等着便好,奴婢先扶你回马车……” 一语未了,倏然听见隔壁传来一记不怀好意的笑声。 为首的男子大腹便便,遍身绫罗也挡不住脸上纵.欲过度的虚弱,他脚步虚浮,惺忪着一双眼睛,手指直直指向宋令枝:“那边的、那边的美人是谁?” 身后众人赶忙将人扶住:“国舅爷国舅爷,您老仔细点,可别摔着了!” 被唤作国舅爷的男子摆摆手,推开同僚奴仆,摇摇晃晃朝宋令枝走去:“美、美人,和爷回去,爷保证让你吃香喝辣……” 白芷一张脸煞白,当即挡在宋令枝身前:“姑娘,你快上马车!” 京城谁不知道皇后的胞弟是个酒囊饭袋,仗着自己国舅爷的身份胡作非为。从他府上抬出的女子尸身数不甚数。 国舅爷强娶民妇这事,百姓早就司空见惯,也无人敢上前阻拦一二,只道宋令枝运气不好。 “美人,别跑别跑!”国舅爷东倒西歪,自己赶不上,又命家中奴仆上前拦人,“把那马车给爷砸了,我倒要瞧瞧她还想去哪!” 话落,又趔趄往宋令枝跑去,“美人,爷告诉你,这京中就没爷得不到的……” 指尖尚未碰到宋令枝衣袂。 蓦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马蹄渐渐,由远及近,惊起一地的尘土飞扬。 国舅爷猝不及防,惊得跌坐在地:“哪个王八羔子敢……” 乌金西坠,那人高坐在马背上,一身朱红圆领袍衫耀眼,逆着光,沈砚半张脸隐在阴影中,忽明忽暗。 他身后跟着数十名金吾卫,锦衣华服,腰间佩刀,冷若冰霜。 国舅爷仰着脸,抬手挡住头顶刺眼的光线。 指缝溜进的光影,他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国舅爷向来嚣张跋扈惯了,也不管来人是谁,便先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坏了老子的好事,来人、给我、给我……” 国舅爷喝得酩酊大醉,身后的奴仆却都不是瞎子,瞧见为首的沈砚,早吓得瑟瑟发抖,双股战战,跪坐在地。 谁不知沈砚是名副其实的疯子,就连太子皇后都拿他没办法,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身后几名同僚暗自叫苦不迭,若早知道今日会碰见沈砚,他们定是闭门称病不出的。 国舅爷不明所以,抬脚猛踢前方一个奴才后背:“都聋了不成,还不快给我……” 那人抱着脑袋连连磕头,还不忘提醒,“老爷,那是三皇子……” 国舅爷脑袋晕沉沉,往地上轻啐一口:“我呸!什么三皇子,不就一个沈砚……” 脑子逐渐清醒,国舅爷跌坐在地上,僵硬着脖子缓缓抬起脑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