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展延如实道:“他家里只剩下一个小女孩,听小女孩说的。” “小女孩?”于佩满是疑问。 她从前听她二嫂孟凤梅说过,亲婶子家里只有一个表弟孟东,怎么又多出来一个小女孩? 于佩怀着满腹疑问推开车门,跟着王展延走向孟东房子。 在两片木门中央,摆着一条长凳。 长凳下面放着一块小板凳。 小板凳上稳稳当当坐着一位埋头写字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上去六七岁的模样,扎着两条麻花辫,面黄肌瘦,只一双眼睛看上去有些有神采。 她伏案,拿着铅笔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 王展延就是从她口中得知,孟东已经跑了。 于佩走过去,蹲下身子,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抬眼,警惕望着面前的陌生女人。 或许是女人笑起来太好看,一双大眼睛闪亮闪亮的,像发着光,她心里防备卸下一点,情不自禁回答:“我叫孟心婉。” 姓孟? 难道是孟东的妹妹? 之前也没听说过孟东有个妹妹呀。杨秋红哭着喊着要求情的时候,只让孟凤梅顾虑顾虑家里的表弟,没提起有个表妹啊。 怎么回事? 于佩又问:“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其他家人呢?” 孟心婉捏着铅笔不想回答,奈何面前这个大姐姐声音好温柔,看着她的时候好亲切,她迟疑着说:“爸爸出去了,妈妈坐牢去了,哥哥收拾衣服昨天出远门了。” 三两句把家里情况全交代清楚。 于佩皱起眉头,觉得有必要去查查这个小女孩的来历。 没等她起身,一旁有个四十来岁的邻居大姐走过来,瞧见两位陌生人,上前严厉的问话:“你们是谁哦,不是人贩子吧?” 于佩:“……” 于佩让旁边的王展延象征性的掏出律师证,表明身份,随后问道:“大姐,想问一下,之前没见过这个小女孩,她是杨秋红的女儿吗?” 见来人表明律师身份,又能叫出杨秋红的名字,又能说出杨秋红家里的情况,邻居大姐以为是之前给杨秋红做辩护的律师,立即打开了话匣子。 “哟,你们还不知道啊,这小女孩就是秋红的女儿。” 于佩纳闷,“我之前只听说过杨秋红有个儿子孟东,没听说她有女儿啊。” 邻居摆摆手,“你们有所不知,这是超生的女儿,秋红把她一生下来就送给远亲抚养,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 “哪里知道小女孩的养父母最近去世了,那边的亲戚都不想接手,就把小女孩又送回来了,唉,这小女孩也是命苦,一回来妈妈被抓进牢房,哥哥又惹事跑路,家里只剩下一个不待见她的亲生父亲,女儿都这么大了也不送去上学,就天天在家里闲着,也没人照看,连吃饭都是自己动手。” 邻居大姐越说越激愤,“说起来这都是凤梅那个狠心肠的小姑子惹的事,人秋红犯了错,让她道歉让她赔钱也是应该的,没必要把人送进监狱啊,你说说看,现在这小女孩都没照顾,多可怜,唉,作孽啊!” …… 于佩沉默地听着对面骂自己,没吭声。 只撇过眼去望着面前的小女孩。 这孩子心态挺好,也不哭也不闹,一个人坐在门口写写画画。 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于佩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等她刚离开,家里的一家之主孟建国回来。 孟建国是孟凤梅大哥,最近家里横遭变故,本就下岗没有工作的他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整个人不修边幅,穿着大裤衩,趿着拖鞋四处活动,全然没了往日的积极劲,颓废得不行。 瞧见女儿一个人不知道畏惧也不知道迷惘,乐天派地坐在家门口写写画画,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时狠狠踢了一把长凳。 长凳猛然受力被踢倒,本子从上面啪嗒一声掉下来。 孟心婉紧紧抓着铅笔,迷茫地望了一眼这个世人眼中她的亲生父亲,似乎想不通一般,俯下身将长凳重新扶起来,捡起本子,继续写写画画。 看着女儿这副油盐不进的傻模样,孟建国懒得再理。 他刚踏进屋子,隔壁邻居大姐立即闪过来,扯着嗓子道:“哟,建国啊,可不巧,刚走了两个律师呢,一男一女,来问你情况的。” “律师?”孟建国诧异,“什么律师?” 邻居大姐一懵,“秋红以前请的律师啊。” 孟建国嗤笑,“秋红都送进牢房里去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