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大不一样了。 上次来,他们只把徐春君当成没用的绣花枕头。 但如今再看她,分明就是菩萨做派金刚手段,半点儿不敢小觑。 因此徐春君甫一进门,他们便都站起来问安。 “诸位来得真准时,”徐春君拿眼把众人扫视了一遍,依旧客客气气地笑道,“快请坐吧,看茶。” 话音刚落,七八个一样穿着打扮的丫鬟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把茶盏依次放在这些人旁边的茶桌上。 “来者是客,诸位先请喝口茶,容我慢慢说。”徐春君态度洒落,无半分小家子气,“各位想必也听说了我们家的事,既然有了银子,当然要还账。况且你们各家的生意都不小,也犯不上在账上作假,因此不必等大爷回来再核实了。” “大奶奶真是痛快人!”赌坊的朱老五朝徐春君抱了抱拳。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要账的人当然盼着个痛快。 徐春君这话一说,他们算是一颗心落地了。 “欠了你们各家多少,我连一个钱都不抹,”徐春君道,“而且今日当面还讫,绝不再拖。” “大奶奶,您可真是这份儿的!”花楼的妇人一舒大拇指,“比爷们儿还爷们儿。” 徐春君不在意她说话粗鄙,继续说道:“但我还有一番话要说,各位要听清楚,更得记住了。我们家大爷挥霍无度,在京城都是挂了名的。 这么多年从他手里挥霍出去的赢钱,数也数不清了。 但如今是我当家,必然得想法子让这个家过下去。若还是依着大爷以前的做派,要不了多久又得坐吃山空。 我家上有太婆婆和婆婆需要奉养,下有一众仆从月月开支。 况且大爷不务正业,一分钱的进项也没有。 更何况吃喝嫖赌于其身毫无益处,郑家就这一棵根苗,总不能眼见他掏空了身体,不闻不问。 夫妻同体,荣辱与共。我一个妇道人家,本事再大,也得以夫为天。 因此告诉各位知道,以后大爷若去你们那里,再欠账,无论多与少,我都不会替他还。 你们可以不做他的生意,又或者你们愿意让他欠账,这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但说句实在话,只怕你们这账多半是要不上来的。这件事还请你们各位替我多多宣传,让京城的人都知道。免得闹出误会,吃了亏。” 徐春君一席话,入情入理,刚柔并济。 这些人听了,也没什么可反驳的。 换成是他们自己,家里若有人这般的荒唐,岂有不加约束的? 他们当然愿意生意兴隆,主顾越多越好。 可也不能丝毫不顾道义纲常。 若是郑家人乐意让郑无疾吃喝玩乐,那没什么可说的。 可如今人家大奶奶发话了,他们不答应还能怎么着? 因此拿着欠条一个一个地到账房去,核对好了,拿了银票走人。 郑无疾自以为带着小妾去游山玩水,是给徐春君添堵。 却不想徐春君顺势而为,甚至打发郑大虎再给他送银子去。 一则是把郑大虎调开好摆弄郑龙,二来也是让郑无疾在外头多待些日子,自己好清理后院。 她让郑大虎带去五百两银票,而今天却将郑无疾吃喝玩乐的后路给断了,省下的不知是五百两的多少倍。 估计等郑无疾回来,就得彻底傻眼。 将这些人都打发走了之后,紫菱对徐春君说:“姑娘这法子可真叫人痛快!以往也是太太她们太纵着姑爷了,每年少则几千两多则上万两,多厚的家底不得败光了?这回不给他银子,看他还能胡闹些什么。” “路漫漫其修远兮,”徐春君却轻轻叹了口气说,“想要浪子回头谈何容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