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黄寄北,去藏书阁准没错。郭乐风都担心他这么下去要变成书呆子了,时不时的找理由拉他出去透透气,黄寄北则是会反过来拉着郭乐风一起看书。 看着两位好友都这么刻苦,郭乐风也不好意思一个人潇洒了,也就按下心性跟着看书。 藏书阁建造的时候极为考究,就算是不读书,在里面待着也是极为舒适的。二楼有宽大的露台,露台外面种满了竹子和芭蕉,椅着栏杆,闭上眼睛,听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听雨打在芭蕉上的滴答声,那是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 今年是他和郭乐风在书院的第二年,也是纪鸣岐的第三年。今年冬至,纪鸣岐就要下山了。 周山长年岁已大,近年来已经很少收徒了,纪鸣岐是他去年收入师门的,黄寄北则是他的关门弟子。 至于郭乐风,他是见到周山长就要吓得跑掉的,周山长对他也是头疼的不行。 又一年的时光过去了,他们都已经是大人的模样,只是眼神依旧清澈。 身在书院,黄寄北依旧牵挂着家中亲人,这两年来他每个月一份家书,只有收到回信才能安心,信是黄四娘的字迹,四娘的字如今已是大有进步,从信中得知她现在已经是客栈的账房先生了,只是小丫头最喜欢的依旧是做菜做糕点。 山下的春红山庄日子也越发红火起来,庄里盖了新房,还在县里开了铺子,庄子里的姑娘们经过锻炼越发的能干了,好几个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庄里有个叫慧娘的更是发明了用不同颜色丝线织出图案的技艺,让庄子里的生意更上一层楼,甚至被当地县令推举成了贡品。借着进京上贡的机会,忠叔也终于能去京城探望谢玉了。 冬至这天,纪鸣岐毕业了,周山长叫上黄寄北一起给纪鸣岐践行。 长亭送别,一盏清酒,离愁别绪涌上心头。 周山长一改往日的寡言少语,对着自己即将下山的弟子关切地嘱咐道: “鸣岐呀,你火候已到,回家自行温书便可,你家在京城,平时要多关注时事政治,有事多和你祖父还有父亲商量,你还年轻,不可莽撞行事。还有,这科举只是你的第一步罢了,你生在纪家,以后定然是要参政的,官场可比考场艰难多了,要坚守自己的底线,切勿失了本心啊。” 纪鸣岐听完后恭敬一拜,说道: “谨遵恩师教诲,鸣岐自当时时勉励,日日自省,不负恩师嘱咐。” “好了,起来吧。” 周山长嘱咐完纪鸣岐后又对着黄寄北说道: “你们俩都是我看好的学生,做事先做人,立业先立德,师兄弟们在外要互相扶持,切勿为争一时高低伤了情分。” “师父教诲,学生铭记在心!”黄寄北拜道。 周山长端起茶盏,说道:“今天我们为鸣岐你践行,预祝你下山后大展宏图!” 纪鸣岐已是热泪盈眶,三年的师生情、同窗情,他对这座书院有着深深的不舍。 “师父,多谢您三年来的教诲,学生拜别!” 纪鸣岐拜了又拜,直到天色近黄昏,他才依依不舍的下了山。 山路寂静,天高云淡,草木萧瑟,寒鸦哀鸣。 周山长带着黄寄北往回走,看着西沉的太阳,停下脚步开口说道: “寄北,你知道我为什么收你为关门弟子吗?” 说罢,不待黄寄北回答,他自问自答道: “你是我遇到的最像我的一个学生,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我家境艰难,每一本书都是我自己亲手抄的,我从两年前的冬天你来听堂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你吃得起苦,放得下身段,最难得的是你始终不忘本心,不计较一时的荣辱得失,争先却不好斗。” “师父如此夸赞寄北愧不敢当。”黄寄北惶恐的说道。 周山长摆摆手,继续说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