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云舟缓和下来的动作,让屋内的气氛重新变得正常起来,方才僵窒的氛围似乎又变回了从前的模样。 宁咎看着榻上冲他伸出手的人,那股立刻就要露出来的一身芒刺,又偃旗息鼓地渐渐缩了回去。 他上前了一步,拉住了那人有些湿冷的手,纵使屋子里的温度不低,但是他的手却总像是捂不热一样。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那只手,将他冰白的指尖拢在了掌心暖着,看着阎云舟病恹恹的样子,心疼的情绪再一次占了上风,他也不应该这样吓他的,低头垂眸出声: “嗯,听话就好好休息,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阎云舟的手指在他的手心中动了动,引得宁咎的掌心有些发痒,他靠在软枕上: “腰上酸,不想睡了。” 宁咎想起来今天外面应该还是有些阴雨,这人这几天都在床上躺着靠着,恐怕确实腰上会不舒服,平常还能给他按按,但是现在他腹部的伤口都还没有长好,也没有办法趴下给他按,他便坐到了床边。 “你靠在我身上,我给你揉揉。” 此刻的阎云舟乖顺的很,半点儿都不再提见李彦见将领的事儿了,宁咎让他靠着,他就撑着身子起来一些,靠在了他身上,宁咎一只手臂绕到了他的身后,手一点点儿帮他揉着腰背后的肌肉。 两个人一时无话,但是气氛却比方才缓和了不少,阎云舟困倦的时候便拉着宁咎开口: “躺下陪我睡一会儿吧。” 宁咎其实是想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去再修改一下瞄准镜的,但是看了看那只拉着他衣袖的手,又没舍得,阎云舟现在只要是不作死,轻生说一句疼,拉一拉他的衣袖,宁咎都会对他有无尽地耐心: “好,慢点儿躺下。” 他搂着阎云舟的身子躺在,自己也脱下了外衣,这些天他日夜守着阎云舟,一晚上其实根本也没有睡多久的时间。 而且就算是睡着了,也总是噩梦连连,他自己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之前的应激反应又严重了。 但是宁咎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他没有时间去调整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他可以让阎云舟不见外面的人,可是他们的处境不会因为他的这个决定而改变,对面的人已经有火药了,阎云舟就算是不见外人,思虑也未必就能休息下来。 所以他想要让阎云舟能安心地待在他画的这个“笼子里”,就必须解决了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人。 他虽然躺在阎云舟的身边,但是却在那人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的时候睁开了眼睛,那双眼底没有丝毫方才面对那人时候的温和,而是森然如沉冰,解决那些人不会太久的。 他帮阎云舟盖好了被子,注视着他平静的睡颜片刻才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之前坐着的桌案后面,殊不知,他以为已经沉沉昏睡过去的人,疲惫地睁开了眼睛,向他这边看了一眼。 屋里一片寂静,宁咎不断完善手中的图纸,将三个凸透镜的大小,弧度,厚度,相互之间的距离都计算的十分精确之后,他才出了门。 暗玄和邹小虎都守在外面,宁咎交代出声: “我要出去一下,任何人都不准放进去,包括殿下,一切都等我回来。” 邹小虎点头,暗玄也应了。 宁咎这才出了门,他需要找到工匠将三块儿凸透镜打磨出来,再找铁匠按着他画的图纸的比例将三块儿镜头连接在一起。 却不想他回来的时候,路过了大帐正要进去的时候,却听到了里面的一个将领的声音: “殿下,现在宁公子根本不让我等见王爷,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刚才我的人看到宁公子出去了,要不要现在进去看看王爷?” 郑惆立刻接过了话来: “是啊,殿下,我们去看一眼吧,万一宁公子瞒着我们对王爷做什么…” 李彦看着他越说越不像话,呵斥出声: “放肆,他对王爷做什么?他为军中做的还不够多,你们都在想什么?” 郑惆却还是没有止息,继续开口: “殿下,不是我担心,对面这一次怎么忽然就有了火药?那箭簇上虽然是写着青羊道人,但是青羊道人一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