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几分钟,她还在想,他会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结果…… 倒是她成了孤家寡人。 想到这儿,安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一个原本好好的家,如今只剩下了她一个。 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个会招来祸患的灾星,否则,如何会落到这般亲人反目家破人亡的境地,又如何总是会遇上些偏激的疯子,总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让她真的很难不这样想。 她缓缓垂下眼眸,一滴泪猝然滑落。 “怎么哭了?”陈聿过来抱她。 他知道,她一定不是为安远山哭。 “陈聿。”安弥没有回答,只是颤声喊他的名字。 “我在。”他抬手轻抚她头发。 “陈聿,我只有你了。” 还能成为家人的人,只有他了。 陈聿收紧臂弯,像要将她箍进身体里。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听他这样说,安弥的眼泪一瞬变得汹涌,身体跟着不停颤抖,开口的声音更是颤得厉害,气息低哑:“你……你不能出事……要好好的,一直陪着我……一直陪着我。” “我会一直陪着你,”陈聿轻轻松开她,双手捧住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你知道的,我从来说到做到。” 嗯,她知道的,他会说到做到。 她破涕为笑,只是这一笑,眼泪也跟着流下来。 陈聿没有让她别哭了,他再一次抱住她,让她好好哭一场。 这一晚,安弥哭了很久,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为什么就是很想哭很想哭,明明她是相信陈聿的,一直都相信他的话,可怎么就这样难过。 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母亲和安宁哭,还是因为老天的捉弄,又或是,她在害怕,害怕这次陈聿没法说到做到。 她哭到了很晚,所以第二天起得也很晚。 昨天她把手机关机了,开机后,她收到这样一条短信: [安弥女士您好,我是您父亲安先生的律师,想必您已经知晓安先生离世的消息,望您再节哀的同时抽个时间与我见一面,安先生的遗嘱在我这里。] 看到遗嘱二字,安弥立马想到了:房子。 安远山肯定是把红枫别墅区的房子给了她。 安弥立马联系了那名律师,两人约好下午在红枫别墅区见面。 安弥到别墅外时,律师已经进去了,夏姨给他开的门,安远山没辞退夏姨,夏姨还在家里。 两人见面后没有多寒暄,律师直接将遗嘱递给了安弥。 安弥以为安远山会在上面写一些话给她,但没有,上面除身份信息之外只有很简短的几行字:本人去世后,除红枫别墅区10-9号房产,其余所有财产悉数捐赠给南城公益基金会,红枫别墅区10-9号房产留给唯一子女安弥继承。 “全部捐给南城公益基金会?”安弥有些难以置信,她抬头问律师,“安远山的遗嘱只有这一份吗?” 律师回道:“只有这一份。” 遗嘱是可以写多份的,但不能有财产上的交互,这份遗嘱上提到了所有财产,那就不会再有其他遗嘱。 在看到这份遗嘱之前,安弥一直以为安远山和李文英是真爱,但现在看来,他可能只是忌惮李文英知道当年的真相。 李文英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她为了在狱友面前洗脱自己的一句话,会让她在出狱后一无所有。 那等她出来,不得疯? 安弥算了算,李文英刚好就是这个月出狱。 回去后,安弥立马让陈聿打听了下李文英出狱的日子。 陈聿去一打听,“就两天后。” 两天后刚好是安远山的葬礼。 老太太没打算在南城办葬礼,准备回老家洛城办。 安弥答应了老太太会出席葬礼,原本陈聿是想跟她一起去洛城,但知道李文英出狱,安弥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她不想陈聿陪着她去,怕碰上李文英后这疯女人一冲动又做出什么过激的危险举动,但同样也是因为李文英,陈聿更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去。 最后两个人还是一起去了。 到了葬礼上,安弥全程保持警惕,结果两天下来,她压根儿就没见到李文英。 老太太并不欢迎李文英,觉得这个家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李文英这个狐狸精,李文英就算想出席葬礼也没有机会。 不过,安弥还是特别谨慎,出门都先左右看看,直到上了车她才松一口气。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