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之前你替三爷做什么?” “之前……”韩泰平的眼神仿若隔世,“替他看过几间胡人的香料铺子,跑过几家?胡人商队,都是正?经买卖,没?什么特别,我一直以?为三爷就是个商人。” 花一棠让韩泰平将香料铺子的名字,地点,商队的名称、领队人,走过的商队路线都写了下来,皱着眉头看了看,又传给林随安,林随安更看不出?什么端倪,递给了凌芝颜暂做存档。 “你是如?何与三爷相识的?” “我在赌坊输了钱,赌坊逼我签卖妻契,我不肯,和赌坊的人拼命,”韩泰平哼了一声,“打伤了他们五个人,据说有一个没?撑过当天晚上?,我也只剩了半条命,被关进了赌坊的私牢,不想第二人赌坊派人告诉我,有人替我还了赌债。” 林随安了然:此人不仅是个赌徒,还是亡命之徒,恰好还有老母妻子的软肋,的确是犯罪|分子的好苗子,难怪三爷选他,之前看铺子和走商队的工作应该是试用期,诚县的任务才是正?式入职。 花一棠:“替你还赌债的就是三爷?” 韩泰平点头,“我以?为我遇到了贵人,从此一飞冲天,一鸣惊人。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竟会落到这步田地。” 花一棠敏锐抓住了韩泰平这句话里的关键字,“什么叫做一飞冲天,一鸣惊人?” 韩泰平缩起肩膀,全身抖了起来,林随安本以?为是因为恐惧,但很?快发?现不是,他是兴奋地发?抖,原本空洞的眼瞳里燃起了点点火光,咧开嘴角,露出?血红的牙床。 “三爷说,现在江湖上?的净门就是个笑话,完全就是在辱没?净门的门楣,三爷还说,他才是净门的门主,要重建真正?的净门,唤醒净门往日的荣耀!”韩泰平嗓子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只要我能培育出?真正?的破军,就像——”他看向林随安,眼神狂热,“就像现在的千净之主,可惜,千净之主本该属于真正?的净门,却走上?了歧途——” 林随安冷眼:想屁吃! 韩泰收回目光,继续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只要我能成功,我就是净门的长老,我的培育出?的属下就是净门的开山弟子,从此以?后,我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哈哈哈哈哈哈!莫敢不从哈哈哈哈哈——” 花一棠嗤笑出?声,“果然,家?人的性命只是个借口,你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韩泰平的笑声好似被拦腰斩断,嘎一声没?了,惊恐摇头,“不!我是为了我的阿娘,我的妻儿,否则,我怎么会做出?这等禽兽之事,我是个人,我不是禽兽!我是人!我是个人!!” 林随安暗暗叹了口气:此人虽然没?喝符水,但心早就疯了,堪称另一种行尸走肉。 花一棠沉着脸摆了摆手,伊塔、丙四等人将韩泰平拖了下去,整座衙狱似乎还回荡着韩泰平的叫声,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轮审讯的信息量太大了,林随安仅是简单复盘了一下,都觉得脑细胞有点超负荷。 凌芝颜皱着眉头浏览刚刚记录的口供,偶尔看一眼林随安,欲言又止,云中月就直接多了,眼珠子恨不得贴在林随安脸上?,口型:哇哦哇哦。 负责主审的花一棠,默默坐下,两眼放空,小扇子也不摇了,不知?不觉端起了伊塔留下的茶汤,一口一口嘬得挺起劲,吐空了五脏六腑的朱达常回来看见?脸都绿了,一声“花县尉”唤回了花一棠的魂,花一棠一个激灵,差点把手里的茶盏扔出?去,咳得脸都青了。 林随安觉得很?好笑,就笑了。 花一棠蹙眉看过来,腮帮子鼓成了河豚。 林随安:“这一审,收获颇丰。挺好的。” 花一棠老气横秋叹了口气,拍下扇子,“带裘鸿!” * 第三名提审的犯人,裘鸿。 花一棠对此人审讯的方式很?是别具一格。 之前两位重量级首犯采取的策略皆是层层施压,步步紧逼,找寻其心理防备最薄弱之处,一击必杀,一举击溃。 审裘鸿的时?候,花一棠大约是前面审累了,整个人恨不得躺下来,歪歪斜斜靠着凭几,翘着脚丫子,有一下没?有下晃着扇子,懒洋洋问了一句,“裘鸿,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招的,就一并撂了吧。” 这句话就好似按下了裘鸿的话匣子开关,他瞪圆眼睛,拔高?嗓门,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花县尉明察!所?有的事都是玄明逼我的!囚禁裘县令,软禁裘老庄主,给裘老庄主下毒,盗取裘县令信印发?布号令,这一切都是玄明主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