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相处得并不和谐,搞不好还有什么世?仇。没有了嫌疑人这个身份压迫,他一个士族富豪完全?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可当花一棠当真没跟过?来的时候,不知为何,心里居然有点小失落。 他们只认识了几天,为何会有这般奇异的情绪? 难道真如花一棠所?说,因为他们一起过?过?堂、查过?案、坐过?牢、打过?架,所?以产生了一种类似革命情谊的东西?? 林随安没想明白?,索性不想了,唯今之计,还是先搞钱要紧。 敛尸堂位于府衙西?北向院中,独门独院,四周种着高大?茂密的植被,阳光难以照入,敛尸房内更是阴暗,只有东、北墙上有一排窄小的透气窗,房中一连五座尸台,三座下堆着冰块,寒气逼人,台上蒙着白?布。空气里弥散着潮湿黏烂的臭味,林随安用袖口遮住口鼻,强压住胃里的翻腾。 凌芝颜面不改色,径直走到最内侧的尸台,揭开蒙尸布,尸台上只有一颗人头。 纵使做了一路心理建设,猝不及防看到这般景象,林随安还是惊得一个激灵,头发根都竖了起来。 那是一颗切得很干净的头颅,端端立在尸台上,发髻略有凌乱,但整体还算整齐,双眼、口齿紧闭,能看出表情祥和,甚至——林随安眼皮微跳——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尸头保存完整,林随安一眼就认出来了。的确是严鹤。 凌芝颜将递给林随安检尸格目:“林娘子请看。” 扬都的检尸格目与南浦县的格式一样,想必是朝廷统一规格,格目上写明死者为严鹤,性别男,年?纪二十四岁,检尸仵作?叫王洲,尸检报告简明扼要,毕竟只有一颗头,实在没啥可检的。林随安注意到一句话“皮肉不卷凸,系死后斫落”。 “死者严鹤,死后被斩首,抛尸于扬都开明桥下,发现之时,头颅长时浸水,仵作?难以确定具体死亡时间,”凌芝颜道,“按林娘子所?说,酉正时分他在流月楼出现,那么死亡时间便是酉正至亥初之间。” “死后被斩首,也就是说还不知道他真正的死因?”林随安问。 凌芝颜点头。 林随安绕着尸台转了一圈,对仵作?道,“可否让我看看他的眼睛?” 仵作?:“尸首已验毕,为何还要看眼睛?” 林随安:“……” 这咋解释,总不能说她有金手指吧? 凌芝颜:“让她看。” 仵作?一脸不高兴,但还是依言扒开了严鹤的眼皮,林随安深吸一口气,目光直直对上了尸首的眼球。 一道白?光闪过?,仿佛有人用刀刃劈开了眼前?的世?界,浓郁的白?雾夹杂着刺耳的尖叫和笑声铺面而来,乱七八糟的颜色狠狠撞上了眼球。 林随安倒吸凉气,脚下一个趔趄,后背撞到了一个人身上,被人轻轻揽住了腰,但只有轻轻一触,立即松手。 虽然只有一瞬间,林随安还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清甜温软,好像晒满阳光的果子露。 “让你来敛尸房不戴面巾,看,被熏晕了吧。”花一棠甩过?来一张蒙面巾,自己也严严实实蒙着一张,只露出一双不高兴的眼珠子。他换了身雪白?飘逸的新袍衫,脸上不知涂了什么美容圣品,明媚得耀眼。 林随安怔怔接过?面巾,脑细胞信息过?载,有些发蒙。 凌芝颜愕然:“你……怎么……” “让我帮忙也行,”花一棠慢条斯理整理着袖口,“我也要二十匹绢。” 明庶:“啥?!” 林随安:“……” 凌芝颜:“只要……二十匹?” 花一棠挑眉:“就你们凌家那穷酸家底,我要两百匹绢你付得起吗?!” 凌芝颜摸了摸鼻子:“成交。”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