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面粉厂、橡胶厂,也举步维艰。原料断供,加之横征暴敛,搞得工厂机器一个月也开不了几次。以前面粉厂和橡胶厂都是大生意,结果现在奄奄一息的有出气没进气,是指望不上了。这种情况在上海的比比皆是,如果放到一般的商贾人家,可能早就到了破产的境地。 但是,秦家主营航运的永顺公司,仍能带来不少进项。想当初,国府幻想着拿沉船堵日本人的舰炮,秦家最大的一艘货轮就被征去在黄浦江炸沉。结果日本人没挡住,倒是秦家损失惨重。好在后来国府发现那馊主意不管用,没再继续征。永顺得以留下两条大船,小船则更多些。 这几年秦定邦经营有方,广开门路,竟然平了当年的亏空,还能见到不少盈余。秦家在生意场上的名声一直很响。虽然现下的码头经营远不比战前自由开放,但这么大个租界,毕竟还是要有货物进出的,所以,买卖依然在做,现在算又起来了一些。 船老大们都知道秦家控制着哪几个码头,在秦家地界,跑船的不吃亏。秦定邦对码头的情况了如指掌,有他掌管着这块生意,别家就别想往秦家的势力范围伸手了。 跑船的也都知道这秦三少爷颇讲道义,智谋手段上,更有青出于蓝之势。所以在码头只要看到秦定邦,不管离多远,他们都爱打声招呼。 最没想到的是,当初没太放在心上的酒楼和茶楼,反倒成了秦家的一大盈利来源。 尤其秦家的酒楼,现在早成了黄浦江畔一处老饕们念兹在兹的寻味宝地。掌勺大师傅水永财和水永福兄弟俩,做人做事就不听那一套,那些做菜的老规矩更是别想捆住他俩。自打二人掌勺了,就一直推陈出新,不受菜系流派的限制,只管往好吃好看里做。 起初,食客们只觉得这里的菜,既不是粤菜,也不算鲁菜,更不像淮扬菜,有那爱讲究“正宗”的,话里说着“别具一格独具匠心”,可语调里却全是阴阳怪气。真是够损的,就差把“不入流”直接贴兄弟俩面门上。 但是二位水师傅心大,只关注可不可口,但凡遇到顾客反响热烈的菜品,都会做好详尽记录,这样一道道积累着,日久天长,竟然也自成一派。去秦家酒楼吃了饭念念不忘的人越来越多,名头就越叫越响。 现在,这秦家酒楼的正门上,正挂着块金字大牌匾,还是一位眼下正躲在重庆的国府高官,当年在吃了秦家菜后赞不绝口,当场挥毫题写的“墨宝”——“沪上秦家”。 之所以当时水氏兄弟在开业后那么久仍被人质疑和取笑,却能一直在秦家酒楼待下去,是因为这两兄弟绝非一般的厨子,他们是最早跟着秦老爷子打天下的,有着背靠背的过命交情。秦世雄虽然地位越来越显赫,但心里总觉得自己还是个江湖人,兄弟情谊比钱重要。他这份家业是和兄弟们一起打下来的。没有这帮老哥们,他秦世雄还会是那个从湖南出来的穷小子秦游,哪能有眼前的富贵。 这水氏兄弟俩不抽不赌不去会乐里老上海的一片烟花场所,相当于红灯区。,就爱一门心思钻研做菜。秦老爷子就把这座当时刚盘下来的酒楼,交给兄弟俩,随他俩折腾。 那时候秦家光一家橡胶厂,就日进斗金,哪怕酒楼亏了,也有的是其他地方拆补。没想到秦老爷子这一放手,反倒成就了“秦家菜”的美名。食客们络绎不绝。吃完了饭,若是还有时间、有闲钱,再去秦家开在不远处的茶楼“芳茗阁”逛逛,也是美哉。 这真算无心插柳,画不经意而成了。 现在两位水师傅带的徒弟也都可以独当一面,得相当有脸面的人才能有口福请到其中的一位水师傅,亲自给自己做一席菜了。 当然,这是对外人。 秦家每年的年饭肯定有一位水师傅掌勺。另一位水师傅则会坐镇秦家菜,这样有什么达官显贵过去了,也不显怠慢。秦老爷子对老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