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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要和他打电话。

    其实也没什么固定内容,有时候窝在被子里讲讲自己这些天的见闻,有时候两人都忙,就各干各的事情,只是连着麦。

    宁岁喜欢和他这样随性无拘束地交流。

    他懂的东西多,博闻强识,常常把她惊到。

    比如说,她也是听了谢屹忱讲才知道银河系中心是朗姆酒味道的,因为其中充斥着人马座的气体星云,主要的化学分子都是甲酸乙酯。还有什么海星的眼睛都长在脚脚上,一朵云的重量几十万公斤。

    宁岁举着手机,卷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不小心把自己卷成了一条寿司,她裹在棉被里闷闷地笑,很认真地问:“谢屹忱,你小时候是不是偷吃百科全书长大的?怎么什么都知道。”

    谢屹忱也在那头笑。

    过了会儿,他尾音拖长:“偷吃奥利奥长大的。”

    宁岁:“……”

    不说她都忘了。

    见那头沉默了,谢屹忱抬眉,悠悠道:“你还没告诉我,那个电话备注到底什么意思?”

    宁岁又默了下,慢吞吞道:“因为……”

    “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

    谢屹忱:“?”

    ……

    聊着聊着,宁岁又问:“那个南瓜马车到底要多少钱啊?”

    谢屹忱说:“真的不贵。”

    宁岁不信。

    她前两周又去了一次那个解忧杂货店。里面的每个商品都能算是孤品,一看就是随随便便上千,往贵了去走。

    老板还是披着斗篷,头顶绑着根五颜六色的鸡毛,不过挺有职业操守,无论如何都不肯透露之前交易的价格。

    她的小马车那么可爱,一定也价值不菲。

    宁岁说:“你告诉我嘛。”

    在云南的时候谢屹忱就发现了她一个臭臭小毛病,就是喜欢什么都和别人计较明白,不管是三十块的芝心卷还是三百块的门票,宁岁特别怕欠人人情。

    之前问他他不说,她还是没放弃,连续好问了几次。

    这时谢屹忱压低声音,气息浅浅不明:“非要和我分那么清楚啊?”

    宁岁多少能感觉到他不太喜欢她这么见外,但她其实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花别人的钱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是一种对自我价值和他人好感的消耗,所以感到很不好意思。

    这就是回避型心理的弊端,宁岁听了清大那节心理课才意识到,原来所有性格上别扭的部分都有迹可循,因为有不安全感,所以怕占人便宜会遭人嫌弃。

    宁岁踌躇地说:“没。”

    那头轻微的安静,她抿了抿唇,正要开口解释时,听到谢屹忱懒洋洋出声,嗓音低醇:“真那么想知道?”

    宁岁在那头嗯嗯嗯,点头如捣蒜。

    谢屹忱故作沉吟,悠闲道:“5200次亲亲。”

    “……”

    谢屹忱见她没出声,很不正经地提示她:“快来,我已经准备好了。”

    宁岁:“……”

    其实她也是那天才意识到,原来一段良性的恋爱真的会让你变成更好的人。他绝对是安全型,情绪稳定,性格又好,无论什么时候看内核都很有力量感。

    这样的少年,他会让你觉得,和他在一起真的什么都不用怕。

    只要牵着他的手,大步朝前走就行。

    那晚挂电话的时候,谢屹忱对她说。

    “听好了,宁岁。”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要拿去衡量价值,权衡利弊,明白吗?”

    “也不用什么事情都跟别人算明白。尤其是不需要和我算明白。”

    “我就想对你好,”他一字一句,嗓音格外张扬不驯,“而你什么也不用做,受着就成。”

    —

    宁岁这个年过得有滋有味。

    大年三十这天,全家人一起除旧岁,贴对联,张灯结彩。

    芳芳又听信了什么大师的话,买了一串叮叮吊吊的小葫芦挂在家里,宁越偷懒,不想动,被宁德彦举到大门上去铲上一年的财神爷画像。

    不过没过十分钟就被他爸放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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