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嬴政想不明白他的天下日后该交给谁,也不愿意去想明白他可能到死也寻不到长生。 可作为父亲的嬴政现在知道,他的孩子都畏惧他,每一个都畏他如虎。 他曾发誓他绝对不会做赢异人那种将妻儿抛弃在敌国不闻不问的父亲,可在他的羽翼庇护下安全且享受着最顶级资源长大的儿女畏惧他更甚于他当初畏惧赢异人。 为什么呢? 嬴政直愣愣看着冰冷的大殿地面,他想不明白。 殿外传来了脚步声,嬴政缓慢地抬起头。 蒙毅抱着一个木箱走了进来,他低着头,“陛下,这是黑石子送给您的年礼。” 大概是赵不息终于想起来了自家大才一号是个会因为自己夸奖其他大才就记仇吃醋的小心眼,她随着年礼一起送过来的这封信辞藻华丽的夸赞了一番赵朴的才华,并且暗示就算自己日后的大才再多赵朴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整封信写的都是什么其他人都是锦上添花只有赵朴是雪中送炭,什么相识于微末之间的感情最深刻一类的话。 总之比赵高的奉承还要谄媚一百倍。 年礼是一个香囊,根据信中所写的这是赵不息特意亲手缝了送给他的。 尽管嬴政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没法把香囊上绣着的那只丑鸭子和信中说的玄鸟联系在一起。 秦王室的祖先是昔日商朝的大臣恶来,恶来力大无穷,所以秦王室也继承了一些这个特点,力气比寻常人要大很多,甚至时不时还会有天生神力的后人出现,比如嬴政曾伯祖父秦武王赢荡,就是天生神力能举起大禹九鼎的勇士。 所以秦国也崇尚昔日商朝的旗帜玄鸟。 没想到他只是先前偶尔提过一嘴,赵不息那小孩竟然记住了他喜欢玄鸟,还特意绣一个香囊给他。嬴政有些欣慰,甚至想要笑出声,可他立刻意识到蒙毅还在殿内。 为了维持帝王的威严,嬴政板着脸,仿佛嫌弃一样看了看手中丑的离奇的香囊。 “这竖子!” 他堂堂始皇帝带着这么丑的香囊出门岂不是丢尽了脸面,也不先练好了针线再缝一个好看的给他。可手上动作却十分迅速地将香囊塞进了怀中。 蒙毅低着头,仿佛没看到自家陛下的动作一样。他受过秦律的专业训练,一般不会笑,蒙毅板着脸想。 当扶苏魂不守舍地顺着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路线往外走,他心中犹如一团乱麻。 扶苏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他不希望父皇生气损伤身体,可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弟们被吓得瑟瑟发抖。 要是父皇刚才能骂自己一顿就好了。扶苏的指甲在无意识间已经抠破了掌心的表皮,可他却丝毫没有意识到。 “大兄!”一个半大的身影忽然从树后面窜出来,吓了扶苏一跳。 扶苏定睛一看,满脸泥巴的胡亥正呲着一口白牙冲着自己傻笑。 “怎么又把自己弄的这么脏。”扶苏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帕子来,弯下腰仔细给胡亥擦着脸。 他很小的时候母妃就告诉他身为兄长应当照顾弟妹,所以当扶苏发现自己的弟弟妹妹们时常调皮弄得一身脏污的时候就开始随身带着几条帕子了,随时给弟弟妹妹擦脸。 这个习惯一直从他的一弟高十岁维持到了如今他的十八弟胡亥十岁。 “大兄,父皇是不是又骂你了?”胡亥乖乖仰着脸,任由扶苏给他擦脸。 扶苏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父皇不曾骂我,父皇是我们的父亲,哪里会平白无故骂我们呢。” “我才不信,父皇就是很喜欢骂人。”胡亥一脸不信。 扶苏叹了口气,垂下眼看着自己这个一向胆子最大的幼弟。 “诸子之中,父皇最爱你,你要多去陪陪父皇啊。” 胡亥缩缩头,嘟囔道:“原来我只要闹一闹父皇就会给我赏赐,那时候父皇从来不问我什么一亩地能产多少粮食、哪个官员贪污什么的,可现在父皇总是问我功课,我才不喜欢父皇呢。” 本来他也和那个“父皇”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母妃告诉他要多讨好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