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寄年蠢而不自知,更令徐先生讨厌,他不客气道:“辛寄年,你指责程子安是作弊,他如何能做得了弊,是你给他递的答案,还是章麒给他递的答案?” 程子安坐在最后一排,身后是墙壁,右手边是章麒,前面是辛寄年。 班里的同学,齐刷刷转头朝他们看去。 章麒见所有的目光朝他看了来,他也要被卷入作弊的怀疑中,顿时就慌了,眨巴着眼睛辩解道:“徐先生明鉴,我没给程子安递答案啊。再说我何处来的答案,我可是一道题都没答对!” 有人憋不住,噗呲笑出了声。 也是啊,程子安根本没有作弊的可能。 算学考试就算翻书也没用,每道考题不同,书本上没有答案。 抄同学的答案,除非同学成绩优异。程子安周围的章麒与辛寄年,考得一塌糊涂。 还有个可能,就是徐先生事先给程子安透了题。 又不是考科举,徐先生给程子安透考题的意义何在? 辛寄年脸一阵红,一阵白,火辣辣的。他不像章麒那样没脸没皮,大声说出自己考得不好,来替自己脱罪。 班里同学家世皆不如他,他也向来看不起他们。于辛寄年来说,被家中其他辛氏子弟比过去也就罢了,如方寅这种穷酸,读书比他还要好,他如何能看得下去。 现在连与他同为差生的程子安,都快抛弃了他,辛寄年更加出离愤怒了。 “徐先生,程子安就是作弊,一定是作弊!”辛寄年一张嘴,控制不住哇哇哭起来,梗着脖子嘶声指责。 其他同学见他如此坚定,开始变得犹豫起来。 有人说道:“程子安作没作弊,由徐先生出题,他当场作答不就知晓了?” “对啊对啊,程子安可以当场自证,洗刷自己的冤屈。” 辛寄年哭得大声,徐先生被吵得头疼不已,拿起戒尺啪啪敲着案桌,大声道:“肃静,肃静!” 议论声停了,辛寄年的哭声也渐低,变成了小声抽噎。 徐先生看向程子安,他乖巧坐在那里,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程子安.....”徐先生想要赶紧平息事态,迟疑了下唤他。 徐先生不相信程子安作弊,除了没作弊的可能,还是他以为,如此简单的算学题,做不出来是真蠢不可及。 程子安作为程箴的儿子,有程箴的言传身教,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有人是大器晚成,以前学习不好,那是程子安还尚未开窍。 程子安站了起身,睁着清澈的双眸望着徐先生,特别天真问道:“徐先生,学生有个问题不明白,为何我要证实自己呢?” 有人咯咯笑了起来,道:“是因为你被怀疑作弊了啊!” 程子安懵懂点头,哦了声,指着说话的人道:“李文叙,我也怀疑你做了弊,每门功课都作弊了。” 被程子安点出来的李文叙傻了眼,要是有人怀疑就要自证,那人人都可以怀疑,人人都要陷入自证中去。 没完没了。 程子安没理会李文叙,他望了眼神色若有所思的徐先生,坐下继续扮乖巧。 自证太容易不过了,别说加减,乘除都不在话下。 程子安不惯他们这种臭毛病,陷入自证的怪圈,剖开肚子向世人展示,究竟吃了几碗粉。 断案要讲证据,他程子安问心无愧。算学还得继续学下去,以后还会有考试,他有的是机会展示自己的天才。 徐先生再次敲戒尺,沉声道:“借此事立下个规矩,以后若是要举报他人,必须有实际证据,否则,一律视为污蔑。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再议!” 大家立刻坐好,辛寄年终有万般不甘,只能狠狠剜了程子安一眼,将凳子磨得吱嘎响,趴在案桌上生闷气。 立在窗外倾听的周先生,默不作声离开。 太阳耀眼,天气一天热过一天,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