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看不见的, 但两辆赛车好像在同一刻之间慢了半拍。 然后她将方向盘瞬间右转到了另一个极端,同时抬脚松了油门。 这种行为很容易让与她抗衡的赛车飞出赛道, 造成一瞬的失控后无可挽回, 她在玩儿命一样, 看台上站满了人, 都在关注这场极限。 但深紫色赛车稳住了。 甚至像早有预料, 江今赴在顷刻小臂交叠,骨节绷起到顶点,方向盘打正, 提速飙出去。 看见的人心都会随这一刻提起来, 但谁也没想到下一秒—— 他转弯儿了。 是一个180度的甩尾。 在缓降的陡坡上腾空,落地后与花色赛车车头相对,像一场狂妄到极致的挑衅。 只有卿蔷知道他不是。 隔着车窗与雨雾的四目相对, 她看出他没有意外的情绪。 也许因为身处景象倒退的高危车技下, 卿蔷觉得他覆着薄淡戾气的眉目让人晕眩, 叩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手有种切割时间的错觉, 明明不算许久未见, 可就在那风吹过来时,带上了他的压抑而强势。 卿蔷定定地看着他。 骄阳逐渐被山层遮挡,江今赴面容慢慢地隐了一半儿在黑暗当中,卿蔷望不见他漆黑眼睛里的晦涩了,却能看出他薄唇微动: “要再疯一把吗。” 他的口型好猜,强烈的侵略感也尽数压在她身上。 卿蔷蓦地就笑了,清淡的眉眼在转瞬变得浓艳危险。 她加速,他就跟着提速,倒车与她继续这个绵长的死亡之吻不在话下。或者说,配合她,他向来能做到不可挑剔。 远处山峰重峦叠嶂聚起青影,雨滴不知何时停下,叶子尖儿颤栗的坠了一滴水,看台惊呼响坡天际,赛道上两辆赛车冲破疾风,路边劲草摇晃,也为一场致命的飙车助威。 他们的速度已经快到看不清,在一处起雾的地点,两辆车冲出来却是换了位。 卿蔷心跳声随着余光接连跳动的观众席震动,她眼尾上扬,盛起了无边媚气,细长手指依然搭在倒挡上,似是想到什么,撩人的神态更绝艳了,对上一直对视的江今赴,翘翘唇,无声道:“总是这样。” 他总能让她兴起。 随后没再去管他的反应,颦笑含情,但动作截然相反,车身骤然变成一道光影,紧接180度甩尾回正,一骑绝尘,扬长而去。 他们已经套圈儿了,前方就是起点。 要说四人里面承受力最低的,就是任邹行了。单语畅是职业赛车手,多刺激的车技她都练过,但任邹行是认识她之后才开始接触的,也不卿蔷跟江今赴一样有拿命玩儿的癖好,这会儿脸都白了。 刚想张嘴说什么,就见江今赴脸色变了:“跳车。” 任邹行愣了愣,在他更冷的一声“快”后,反应过来没听错,也真的急,咬咬牙开了车门,就滚了下去,他知道江今赴肯定有原因,起身看清—— 深紫赛车径直爬上一侧的坡,时速飙升,马达轰鸣声尖锐,引擎的烫存在于想象中,江今赴在坡顶跳车,任那赛车飞下断壁。 “嘭!”巨大震耳,截停了除撞车外的所有声响。 深紫赛车把辆横停在赛道的车撞到周边绿化上,泥土被灼烧划出漆黑烙印。 花色赛车仍未停,但由于被撞毁的赛车车门摔落,起了一定缓冲作用,卿蔷踩死刹车无效,也转而上了坡,轮胎可能磨损严重,车的动力垂死挣扎,堪堪停住。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