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剑如电,身形如飞,同她前后合击。 禄折冲却看也不看二人,只固执地盯着下方的白重景。悬在空中的手朝上一抬,一排排粗壮木根顿时破土而出,拔地参天。 倾风从中感受到骇人的妖力,认出是从少元山那蔓延过来相连根须,想起林别叙先前的郑重警告,剑气不由偏斜了下,自行避开了那些叠嶂交错的剑树。 禄折冲掀开眼帘,傀儡高束的长发间已有几缕霜白,无神地注视着正前方的倾风,漠然说:“犀渠那废物动了我的阵法,是我始料未及,可也说明——” 他一手指中倾风,狠声道:“尔等今日注定要命丧此地!” 只见树根再次拔高三寸,一股浓烈的血色从飞溅的泥土中蔓延而出,少元山的山脉随之翻动,挤压得昌碣的地面跟着晃颤。 “倾风!”林别叙眸光一暗,高声喊道,“后退!” 白重景倏然抬头。 禄折冲没有看他,五指成勾,字字有力地道:“这条路,我走定了!” 城主府宝库中的阵法彻底唤醒,少元山上的龙脉戾气随着树根顷刻传至昌碣。 那戾气凝成的红雾如岩浆奔流开来,倾风心惊下试图止住趋势,抖动着手腕舞出一道旋涡似的剑气。 结果剑气未能将那戾气挥散开,反像是有股引力,激得戾气又爆裂些许,猛地膨胀起来。 城内有诸多高手,禄折冲敢孤身赴会,哪怕只是一具傀儡,倾风也还叹他勇猛可敬。不料他是癫狂起来,敌我不顾,乱杀四方。旁人好生呵护的龙脉,他也敢拎起尾巴当鞭子甩。 倾风的经脉最顾忌驳杂的妖力,何况是龙脉的戾气。 谢引晖不过是一尊木身,纵然刀剑难侵,又哪里敢在这红海翻腾中与人硬碰硬。 师侄二人一同撤退,只留下在原地踯躅不定的貔貅。 貔貅不知所措地张望了会儿,见自己孤立无援,索性不管不顾地吸进一口妖力。 红雾朝他汇聚而去,虽勉强算有成效,可也剧烈了反噬他的经脉,叫他自喉管到胸腔一阵细密刺痛,像活吞了一把刀片。长发尾端的金色也多出几分猩红。 “挡不住!这个我真不行!”貔貅眼角疼得泛泪,弓起腰背,可谓吃足了教训,“禄折冲!你不是要昌碣城所有百姓都给你陪葬吧?” 禄折冲没有应声,神识已沉浸入深土下的树根,操纵着古木的经络在城池底下游走。 林别叙面色冷峻,只是依旧站在原地未退。闭目与禄折冲斗法,想压下这邪气的阵法。 高空中紫雷滚滚,翻腾不止,少元山上的龙脉似已奄奄一息,在妖力不住被抽往昌碣之时,连往日那种尖声咆哮都无力发出,显得极为安静。 这反常的一幕叫倾风惊惧忐忑。一面观察着林别叙的神情,不敢出声惊扰,一面又难下决断,不知他需不需要救援。一把剑握在手心,不停抛转,在将出未出之间徘徊不定。 “林别叙,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禄折冲长臂调转方向,将那云海似的红雾牵引过去,“你既生于少元山,还欠妖境一场历练,今日还来。” 第175章 千峰似剑 (也有你机关算尽,棋差一着的一日!) 浓雾如沸水翻腾, 遮蔽天日,旁侧的楼阁土墙都没了影子,举目一看, 在昼尤昏。 林别叙见那团雾气朝自己涌来,不退反进,从高处飘然落下,站到倾风身后。 倾风还在迷惑他为何要与自己共享这么一份“大礼”,林别叙已抬手往她剑上抓去。 这把无名剑的剑刃何其锋锐?倾风惊诧至极又不能在此时将长剑强行抽出,只能看着林别叙面无表情地握住剑身, 在手心划出一道裂口,还没收手,淋漓的鲜血已浇满了剑身。 林别叙盘腿而坐,将左手掌心按于地面,借着白泽的大妖之力血祭,瞬时布开一道阵法。 只见无数由蝇头小字构成的复杂箓文围绕着他流散开,银色光华闪烁不定,他额角被逼出密密冷汗,张唇吐出一字:“封——”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