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附和大贤者似的地点了点头。 生论派贤者的心里,缓缓腾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突然发觉,教令院内部,除了生论派之外,其他几个派系的学者已经慢慢地不像当初一样信任大慈树王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明明好像昨天,大家还对大慈树王毕恭毕敬,把对方的每一个指令都当做至高无上的箴言。 他感觉心脏慢慢下沉,落进了冰水里,跳了两下,就不动了。 大贤者看了看提出反对意见的两位贤者,摇头笑了笑。 “怎么,二位对自己的智慧没有信心,认为我们六位加在一起,还比不过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代行者和仿若稚童的新任神明?身为大慈树王曾经的直接下属,明明我们才是距离智慧最接近之人。” “而且——”他言语中带了几丝殷切道,“拥有智慧的人就像是锥子,哪怕藏进衣袍里也会露出尖角,才华被世人发现——那位代行者这些年都籍籍无名,想来也没什么大才,将须弥交到她手里,岂不是有负我们身为贤者的责任?” “况且,我们并不是要代替神明改写须弥的一切,只不过是在不确定新神的情况前,暂替她守卫须弥群众罢了,等到神明表现出可以被民众们信赖的智慧之后,我们自然会退到幕后。”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慈树王逝去后的这段时间里,须弥的民众们能走出彷徨,不被恐惧和惊惶所惑啊。” 大贤者说着,眼中竟然有隐隐的泪光闪过。 须弥是大家的须弥,我们有义务替逝去的大慈树王守护它。他这样说。 可是垂下眼角的一瞬,他的眼中,分明勾起一抹名为“欲望”的火焰。 * “这可不好办。你知道的,我潜入素论派的这些时间,并不比你轻松,如今的局势混乱,教令院人心不齐,以至于你能临危受命得到神明的好感,可都有我的功劳在。” 多托雷坐在闻音对面,双手抱胸,语调懒散。 他轻轻哼笑一声。 “关于怎么处理掉大贤者,你不是有更好的方案么?那样做的成本可远比说服他要低。” “已经被唤醒欲望的人,想要再度压下他的欲望——可太难了。” 多托雷眼光转到闻音身上,嘴角轻提。 他似乎一语双关。 但是被他目光注视着的闻音,并没有回话。 从多托雷的视角里,她似乎在认真地打量手中的一封信。 不过是一封给女皇的例行密信而已,有什么值得她打量这么久的? “我不接受这样的答案,多托雷。”闻音将信件收好,终于抬眼看他。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有些事情,也不必说的那么清楚吧?” 闻音慢条斯理地将信封封口,白皙而纤细的指尖划过信封,让多托雷瞬间回忆起—— 现在想起来,却好像是很久以前了。 那时她来实验室取得自己的邪眼,面对那枚污染和力量都超出寻常的雷元素邪眼时,就是这样的表情,就是这样的动作。 她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脖颈,带起一串淋漓的血珠。 痛觉似乎还在眼前,那指尖冰冷而仿佛带着一点暖的触感也莫名清晰。 多托雷有时也觉得自己记忆好到过头,竟然连这样无用的记忆都记得分明。 女皇的命令——呵。 根本就是他的小实验品在公报私仇,浪费她那一点随时都可能被收回的权利罢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