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彼时的宴会厅,因着王维德那句“是是是。我就说像黎董这样在商界运筹帷幄的贵人,怎么可能成天围着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姑娘转”,气氛急转直下。 甚至连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黎锡然都没有任何反应。 “黎董?”王维德晃了晃杯子,满脸谄笑。 这时陈缇起身,拿起黎锡然放在一旁的外套,对着王维德客气道:“王总,黎董这次是特地来和您谈生意的,但您好像对黎董的家事更感兴趣。” “可我们黎董最不喜欢的就是,和不熟的人,聊家事。” 这时众人才发生黎锡然的脸色不知何时已经阴沉下去,他边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膝上的土,直接起身迈步出了门。 陈缇端着官方的笑,冲大家颔首告别,“哦,对了王总,您口中的小姑娘,是我们黎氏的大小姐,您下次还是用敬语称呼得好。” 出了宴会厅的门,陈缇就啐了一口痰,“什么玩意儿,有眼力见儿的,哪个不知道暖暖在我们黎董心里凌驾于一切利益之上。” - 银白色迈巴赫,黎锡然降下车窗。 夜幕里,唯有他和陈缇的空间。 他脸上惯性温润的面具被摘下,取而代之的是神情疏淡。 他手指夹着一支烟,猩红的光点,在夜色里明明昧昧。 乌白烟云缭绕在他那双深邃的眉眼间,这才自然流露出他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您很久没抽过烟了。” “嗯。” 他烟瘾并不大,只是身处这个圈子,烟酒应酬总免不了。 何况,大小姐不喜欢这个味道。 但此刻融于这茫茫夜色里,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里, 那因身居高位,而逃不开的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似都得到了解脱。 可以短暂地卸下温润的面具,将原本晦暗,残缺的一面显露出来。 “听说,暖暖小姐已经回沪上了。” 黎锡然闻言,下意识将烟蒂抿灭。 直到看着袅袅升起的白烟,才轻笑一声。 好像搞得,他能去见她一面似的。 “曦曦都和你说了什么?”黎锡然问道。 “暖暖小姐很伤心,一直在等您的解释。” “黎董,我觉得其实完全可以告诉暖暖小姐,我们在苏黎世的遭遇,暖暖小姐会理解的。” 自他拿下沪上亲子度假村,陈韶怡最后的耐心也没有了。 更是在他完全不知情下,承认白鹊思的身份。正式的,和他撕破脸。 此次去苏黎世,陪同的集团太后党更是一路给他埋坑。 等他得知尚禧暖受伤的消息,已是第四天。 “而且,您并不是没有回去看暖暖小姐。” 早在第一周,黎锡然就在苏黎世坐不住了。 但他所有的通讯设备都被陈韶怡监控,最后,还是选择冒险的和陈缇偷偷回了趟国。 借着两个小时的转机时差,守在她床边坐了五分钟。 也是那五分钟,让他决定,有些前缘往事,该做个了断。 他摘下手表,露出了遮于表带下的一条刀疤,和英文纹身——andrea。 安德烈娅,他母亲的名字。自他十岁那年,便从陈韶怡手中失踪了。 “陈缇,我必须以绝对安全的环境,才敢将她接到我身边。” 他的人生,不敢再容许半点差池。 所以,他万事谨慎小心,不到最后一步的成功,绝不暴露丝毫欲望。 而尚禧暖于他,更是万般珍重的千妥万当。 “可是,暖暖小姐同商业局势不同。她是鲜活,有感情的人。女孩多数都是感性敏感的,她们需要明确的爱意作为情绪支撑。” 黎锡然望着车窗外灯影摇曳,问道:“最近都没有问过,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不敢瞒您,确实有了女朋友,并且已经准备结婚事宜了,所以也有了一些感情顿悟。” 黎锡然缓缓地长叹一口气,“我原本是想等她到二十岁,再给出回应的。可等她到了二十岁,我仍觉时机不对。” “直到她过了二十岁好久,我还是觉得她应该匹配更好的男人,而不是我这样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