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这才让人害了去。不是叫那些乱贼刺客杀了,就是让那林子里的畜牲给吃了去。” “说起来,近日四皇子那儿死了好些人呢。” “嘘,皇家秘事,休要多嘴。” 朝术翘起了嘴角,真是难为皇帝在震怒期间还能给儿子上出这么个理由还擦屁股。这么说起来,还得多亏这群刺客送给了皇帝处理人的借口。 可惜随着皇帝一回宫,太子就不得不踏上离开的行程了。 那是一个雨天,乌压压的云吊在天幕,叫人看了就心生烦闷之感,一些细密的雨丝已经飘了下来,打在脸上沾出两三分凉意。 朝术最恨的便是下雨天,因着从前落下的伤,碰上这种天气他的膝盖就会阴阴作痛,跟千百根针扎似的,每每都难捱得紧。 而近两日都是这种叫人心烦意乱的绵雨天气,屡屡弄得他疼痛难忍,扛过去一阵后只觉得口里全是血腥味儿。 如此说来,让安公公那般轻松死去,倒是便宜对方了。 朝术今日也是强撑着身体的难受,对太子即将远去而依依惜别,但其实更多时候是看着太子同他的友人作别。 “你摆出这幅依依不舍,扭扭捏捏的姿态作甚,跟个丈夫出去行军打仗的妇道人家似的。”裴照檐拍了拍他的肩,大大咧咧地开玩笑,着实把朝术狠狠吓了一跳。 他羞恼地瞪了对方一眼,不晓得这位主为何胡话如此之多,成日里就爱讲这些乱七八糟的。 竟是还歪打正着猜中了他的隐秘心思…… 他为了不让对方看出异常来,只能做出那被欺辱的愤懑委屈:“虽说奴才只是个阉人,也算……也算半个男人,断不能被公子如此污蔑欺辱!” 似是被他这番话给镇住了,裴照檐讪讪道:“我,我只是同你玩闹一下,并非真那么想。” 小打小闹理应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才是,却不想萧谦行一眼就见到他们在那打情骂俏你侬我侬,眼睛弯着,里头却没有半点笑意。 “此番孤出去,四郎也不要忘了课业之事。孔太傅的话要好生听着,你这个太子伴读是叫孤最操心的,等孤回来,自然不会忘了检查四郎的学习进度如何了。” 这话一出,裴照檐直接面色大变,一脸的苦相。 哪怕萧谦行的车马走出去老远,都能听见他的哀嚎声:“殿下,您就饶了我吧。” 还有一众人的哄笑声。 想必敲打裴照檐这么一回,也该收敛些去读那些他不爱读的圣人之言、之乎者也吧! …… 朝术回去的时候还能有幸坐上太子的车辇,这本该是于理不合的。 不过太子殿下身边的人都不觉得有甚不对劲,李明觉更是直言不讳:“这是殿下给予你的恩赐,可不要忘了殿下对你的好。” “自然。” 太子不在,自然可以避免出丑,不用把那般没见识的小家子气外露,他这才多了点心思打量着车辇内部的装潢。 车内空间极大,格局也是精心布置,中间横陈着一张文雅秀丽的长形桌案,上边儿绘了黑漆,还有精美的镂雕。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车厢两旁还有暗格,随手可以从中抽拿出几本书。 桌案两旁还有两张坐垫,覆以珍贵的皮毛。后面是一方小榻,太子之前就爱轻轻靠在榻上,单手支着脑袋,懒洋洋地看书。 袅袅白烟从瑞脑金兽炉中轻轻撩着,熏得朝术有些坐立不安。 不知是被富贵迷了眼,还是透过这堆金叠玉的表象瞧见了本质而心烦意乱。 奢靡华贵再怎样晃人心神,看久了也会腻味。 朝术便掀开了窗纱帘子,去瞧来时的永安街,似乎和去那一趟秋猎之前没什么变化。 皇帝遇刺这件事同天底下的老百姓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是顶头那个位置上换了人,他们也依旧照常生活。 麻木乖顺,却又是明亮朝气的活着,矛盾的特质奇迹般杂糅。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