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的是谁? 多半是为了勾引人,故意抛出去的,她可会玩这些了,不然大家一样的花信宴,怎么赵修姚文龙他们都被她弄得神魂颠倒的,谁知道她背后干了什么……”一个新加入的女孩子道。 “干了什么,多半是丑事呗。” 另一个女孩子接话,用帕子捂着嘴,笑着小声道:“我看她就是见手帕的事败落,所以这次不好意思来了……” 荀文绮其实和娄家姐妹都没什么利益冲突,之所以这样恨她们,还是觉得她们太出风头,有点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所以想踩她们一下,结果几次交锋都吃了亏,这梁子就越结越深了。 她身边的人投其所好,自然把娄家姐妹说得一文不值。 尤其玉珠碧珠两人,推波助澜,对荀文绮各种鼓动,其实是存着借刀杀人的心,毕竟在她们看来,三房如今的窘况,都是因为二房回了京,抢走了本该属于她们的东西,连娄老太君也偏心,不铲除二房,她们哪有出头之日。 所以她们尽管附和着众人,不失时机地递着话,透露着二房的一些秘密,比如娄娴月这些天和云夫人来往密切之类的,把她们的猜想往更黑暗的方向引。 “……我看娄娴月多半是想对安远侯爷下手呢,不然天天那么巴结云夫人,不过安远侯府的门第,哪会娶个商家女……”她们正猜度着,说着娄娴月这次是不敢出现之类的,外面却有丫鬟来通报,女主人文夫人连忙放下手上的事,迎了出去。 传言再怎么险恶,云夫人总归是安远侯府的女主人,身份在那里。 天气转暖,云夫人也换了晚春的衣裳,她向来穿得鲜艳,今日也穿了一身翠色,滴翠缎子上带着洒金的闪光,越发衬得肤白如雪,艳丽贵气。而她身后的人,正是娄娴月。 都说她爱穿绯色,今天却换了一身鹅黄,怕冷,绡衣里仍然穿着锦,但那轻柔的鹅黄色萦绕着她周身,如同春日的一团香雾,显得她的肤色有种花蕊般的娇嫩,一张脸如芍药般美貌。 她的发髻也梳得好看,既然穿得轻巧,纤腰一束,所以头发也简单轻盈,梳了个反绾髻,一色簪环全免,只在鬓边插了一枝花鸟簪,花是刚赏过的紫色桐花,人人认得,那绒花做的小鸟却十分陌生,是黄色的,却带着一圈朱红色的绒毛,不过杏子大小,却栩栩如生,显得俏皮可爱。 “她又作什么妖……”碧珠低声嫌弃道,但心中已经盘算起该做一支花鸟簪了,光戴花也没意思,花鸟辉映,确实俏皮可爱,海棠百灵,喜鹊梅花,都是好题材。再者还有蛱蝶蜻蜓这些,也都适合做簪子。 春日正该做这些呢,可惜自己之前怎么没想起来,这下好了,又要被说是跟着娄娴月那妖精学的了。 果然文夫人也称赞道:“娄二小姐今天这簪子好看,这小鸟是什么来历?” “没什么来历,不过是戴着玩玩罢了。”娴月淡淡笑道。 她这话当然是敷衍,相比卿云的平易近人,她这娄二小姐,有时候不讨长辈喜欢也确实不冤,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个,反正夫人们也不可能喜欢她。她这支簪子也不是戴给她们看的。 倒是蔡婳认了出来,她们俩向来有点莫名的默契,卿云不爱看闲书,凌霜又不在乎这些首饰衣服,也只有蔡婳了,等人渐渐散了,才上去笑道:“这是桐花凤吧?” 娴月也笑了:“到底你有眼光。” “什么桐花凤?”凌霜不解道。 “亏你还看了那么多书,李义山诗里写,‘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里面的凤就是说的桐花凤。”娴月笑她道。 “桐花凤是川蜀所有,唐朝李德裕曾经出任四川节度使,他的《画桐花凤扇赋序》上写‘成都夹岷江矶岸,多植紫桐,每至暮春,有灵禽五色,小於玄鸟,来集桐花,以饮朝露。及华落则烟飞雨散,不知所往。’说的就是桐花凤,这种小鸟形似凤凰,与桐花伴生,靠吸食花蜜为生。 也许上古的传说,凤凰非梧桐不栖,就跟这有关系……前朝宫苑中也移栽了桐花,桐花凤停在妃嫔的钗头,一时传为美谈。quot;蔡婳解释道。 “桐花凤也叫小幺凤,很好玩,又有停钗的典故,我看今年的黄绒线好,就做了几支,戴着好玩罢了。”娴月笑道。 凌霜一点不感兴趣。 “桐花宴都开完了,你做什么桐花凤,也不好卖了,浪费时间。” 虽是这样说,但娴月的号召力还是在的,这样新奇有趣的花鸟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