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王却提议高祖以此职聘秦氏族长, 也就是秦玉逢的祖父,来压制其他士族, 使令可达天下。 高祖感念他的贡献,封其为异姓王。 但高祖封的异姓王并不止临川王, 还有唐王唐善, 还有其他许多功臣。 高祖立国建都之时, 身体已至强弩之末。 他最中意,最有威望的继承人死在战乱之中, 剩下的几个儿子虽不算庸人,但仍然威望不足。 而那些陪着他征战南北的兄弟们却都握着不小的势力。 高祖的做法就是杀一部分,再厚赏剩下的。 按照后来的说法,他杀的那部分人是不安分且犯了错的。 但世道乱的时候没有人的手是干净的。 其他人在担心自己步别人后尘的同时,也有人生出不甘想法来——天下是大家一起打下来的,凭什么要让钟家来做这个天子,掌他们的生死? 对死的畏惧,对权利的渴望,再加上天子的命在旦夕,让刚刚建立的大顺暗潮汹涌。 临川王就是那群人意图另立的新主。那群人既看中他高祖义子的身份,又看重他在军中和文官中的威望。 或许临川王最初没有谋反之心,但他拦不住其他人想往他身上披龙袍,也不敢考验自己与钟家父子的信任。 在开国的动乱之中。先帝死了一母同胞的长姐,也就是子云大长公主,还有其他的兄弟,兄弟姐妹只剩下他一人。 所以尽管他上位之后手段铁血,砍了不少开国功臣,留下来的那些人也忍了。 或许是因为这段遭遇,他尽管与昭德皇后伉俪情深,依旧宠幸了无数的女人,生下许多孩子。 对能够让他回忆起长姐的秦玉逢,他也给出了比公主还重的宠爱。 “朕忘了,你从前常伴父皇膝下,应该见过此剑的。” 秦玉逢回过神,听皇帝如此说道。 她浅淡一笑:“臣妾也见过他用这把剑杀人,印象深刻。” 大约是高祖弥留之时的经历给先帝留下了心理阴影,越是虚弱,他越是疯狂。 上一刻还在问她“点心合不合胃口”,下一刻便拔剑杀了自己刚宣来议事的臣子,就因为对方前不久跟着别人一起奏请立怀王为太子。 秦玉逢:“这把剑斩过千人,杀性极强,臣妾见您将手覆于其上,有些担心这份凶性伤着您。” 皇帝:“朕将它取出,确实是动了杀心。” 他等华妃开口问自己想杀谁。 谁知她问的却是毫不相干的问题:“圣上为国事操劳,近来消瘦许多,臣妾带了点心来,您可要用一些?” 愣了会儿,他轻轻点头:“好。” 凶性极重的宝剑被放到桌案另一端的边缘,各色的美味点心在桌子上摆开。 甚至还有一盅寻善放进去的补汤。 皇帝对这样的关心有些受宠若惊,愤怒的心情彻底褪去,怀着某种神圣的心情,将桌上的东西都一扫而尽。 在这样和谐的气氛中,赵海德几出几进,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秦玉逢和皇帝都发现他的不对劲,但是都没有说。 最后,他顶着压力说:“圣上,您宣的严博大人已经在正殿等待了。” 皇帝慢条斯理地净手,让人将碗碟收走:“他等不及了么?” “严博大人倒是能等,但您不是还让顾鹤大人申时来么?您要改主意同时见他们?” 赵海德擦了把汗。 这顾鹤虽然才上任不久,但那张嘴是真可怕,别说朝臣,就是皇帝都好几次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而且这顾大人不仅嘴皮子厉害,武力值也不低。 严大公子虽说是上过战场的,两人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皇帝想起自己喊两人来的原因,表情冷沉下来。 “那朕就去见一见吧。” 他看向秦玉逢,她撑着脸坐在案边,言笑晏晏:“臣妾想约圣上夜游,便在这里等您吧。” “好。” 皇帝迈着大步朝正殿走去。 赵海德试图紧随其后,却被叫住。 秦玉逢:“赵总管。” 他转过身,略带讨好地说:“娘娘抬举,唤奴才是有什么事情吩咐么?” 她拿着桌上的长越剑起身:“圣上的剑忘带了。” 赵海德的眼中,倒映着华妃一步一步靠近的动作。 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