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愧疚。 “我曾问过父亲对我是否有期望,父亲回答我,你从未对我有过期望。这些年来父亲对我不闻不问,想来并不介意我是否有教养。我就像侯府的一棵野草,无人问津无人关爱,所以才肆意长成了今天的模样。别人都说我又蠢又坏,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们怎么能要求一棵野草历经风吹雨打自生自灭,还能开出绚丽的花来?对于野草而言,能活着就已是万幸,你们对我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刘氏气极。“你是侯府的大姑娘,不是什么野草!侯府生养了你,你的一言一行关乎着侯府脸面,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生养我?”姜觅指了指自己,冷哼一声。“祖母你看看我这满头的珠翠,还有我这一身的绫罗,真的是侯府那十两银子的月例能堆砌出来的?生我的是我母亲,我吃的用的全是我母亲留下来的钱财。祖母你说侯府生养了我,这话你不觉得亏心吗?” 原主这些年除了每个月十两银子的月例外,没有沾过侯府半点的好处。 但显然,刘氏听不了这样的实话。 “侯爷,你听听,这还是人话吗?她……” “父亲!”姜觅打断她的话,眼神未离姜惟。“父亲对我没有期望,所以无论我是什么样的人,父亲都不会失望,也不会生气,对吗?” 第22章 姜惟再一次看清自己嫡长女的脸,那么的陌生,又那么的远那么的平静。 如同去世前几个月的娇娘。 他失望吗?生气吗? 他不知道。 “侯爷!”刘氏的声音唤醒了他。 他上前,道:“母亲,你一路舟车劳顿,早点歇息吧。” 刘氏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你就这么护着她?你这是在害她!” “祖母平日里对我不是训斥就是责罚,难道是出于对我的爱护之情吗?”姜觅看着她,眼底全是讽刺。“姜沅骂我有娘生没娘教,在祖母看来他只是性子未定。若我用这话骂姜沅,祖母必定会斥责我没有教养。祖母对待自己的孙辈都因人而异,无非是因为他亲娘还在,而我娘已经去世多年!” “够了!” 姜惟额头的青筋尽现,紧抿着唇。他自来是儒雅之人,近些年更是淡然处世,鲜少有过这般愤怒至极的模样。 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眼神各异。 刘氏心口起起伏伏,嘴角耷拉得更厉害。 良久,姜惟神色渐渐恢复。 他对姜觅道:“你先回去。” 姜觅闻言冷冷地看了刘氏一眼,抬脚出了屋子。在她的身后,是刘氏一怒之下砸碎杯子的声音,惊得守在门外的下人都是浑身一个哆嗦。 这位大姑娘可真够厉害的,居然能把老夫人气成那样。 下人们眼神惊疑游离,目送着姜觅出了安怡堂。 外面日头正好,秋高气爽。内宅中的污浊之气丝毫不影响岁月的日月轮回,任是阴谋算计也挡不住万物的生生不息。路边的野草还绿着,假山缝隙中的青苔也油油地长着。哪怕是下人们不断地清理,依然有倔强的生命不屈不饶。 姜觅走得不快,脸上的泪渐干。 她深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慢慢将胸腔里的郁气吐出来。那些积压多年的委屈,那些不为人知的怨恨,说出来之后好受多了。 为什么要忍呢? 那些人不值得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