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笑了出来。 这种推选活动虽然不那么正式,但毕竟关乎酒楼面子,不乏存在找托儿的现象。林稚倒很随意,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酒香不怕巷子深。 他随意地往周围扫了一眼,除了一脸淡然的程朝云,还看见了几个说不上生的面孔——当初他在春风楼买扑之时,嘲笑他三十两出价少的“贵人”。 林稚没什么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片刻,饕先生甩着白胡子走上席台,在排山倒海般的掌声中宣布了年选开始,并向观众席分发了笔墨纸笺。 剩下的选票、投票、计数的活动,其实和他们没多大关系,林稚觉得无聊,和阿蓝说了一会儿小话,然后便听饕先生那边宣布了结果。 他举着那张写满了正字的便笺,微笑着看向林稚。 “今年最受欢迎的酒楼——林氏酒楼!” 话音刚落,观众席瞬间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就连各路酒楼店主的席位也不例外,同样掌声热烈。 林稚站起身来,去往台前,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群——都是曾经去他店里吃过饭食的食客啊。 “恭喜店主郎君!” “林小郎君实至名归!” 林稚朗声道:“多谢诸位,新的一年,林氏酒楼定会继续努力。” 底下的掌声更热烈了。 不知那几个“贵人”有没有认出自己,林稚扫过他们一脸吃瘪的表情——不过,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轻舟已过万重山。 年选榜首的锦旆明日才会送来,林稚拿着那张便笺,从席台走下来,笑着和阿蓝互道了声喜。 阿蓝感喟:“当了这么多年厨郎,还是第一次拿到年选榜首。” “谁不是呢?”林稚笑道。 忽然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恭喜林小郎君。” 林稚都不用回头,便知是程朝云。 其实他有点不知道该和这位曾经的房东说什么,只道:“程娘子客气了。” 看他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程朝云道:“林小郎君不必多想。技不如人,合该如此。” 林稚道:“不过是九十分与九十分的区别罢了,程娘子何必妄自菲薄。” 程朝云刚才看过票数,春风楼四十多票,林氏五十多票——确实是九十分与九十分的区别。 她笑了一下,“能和林小郎君成为对手,是我的荣幸。” 林稚笑道:“我同样如此。” 转天锦旆送来的时候,林稚正在做面茧。 沈小七对那色泽鲜艳的红色锦旆爱不释手,“真好看!咱们可是这么多来,唯一能打败春风楼的酒楼呢。” 阿青和阿蓝也都从庖厨跑过来看——这时候的锦旆对于厨师,就像锦旗对大夫一样,着实是一份荣誉的象征。 林稚目光柔和地看了他们一眼,吩咐沈小七:“就挂在大门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沈小七喜滋滋地把红色锦旆挂了上去。 几人仍兴奋着,林稚笑了笑,继续低头做面茧。 初七人日,惯常要吃这种酸馅包子。 用泡发的腐竹、去蒂的木耳、洗净切丝的小白菜做馅儿,拌上调料,常温发酵一夜之后,馅料酸香扑鼻,由此做出来的包子别有一番风味。 同为酸味吃食的还有浆水和水饭。 浆水是发酵过后的米汤,味道酸中带甜,略有酒味,加糖回锅热一热,口感更佳。 水饭是用大米和发酵米汤制成的稀粥,味道酸中略微带些甜,和浆水差不多。有的人做水饭为了追求酸味,还会放醋。 这两种小食林稚在慈幼局时都吃过,觉得味道还行,但都没有面茧好吃。 蒸好面茧形状比一般包子形状略鼓,面皮松软,馅料爽口——有点像酸菜馅儿的包子。 有小孩子的人家做这种面茧,通常都会放进去一块写好官衔的小木牌,让小孩吃到这包进木牌的面茧,就意味着能做官发财。 不过酒楼里的四个人都已过了孩子的年纪,这种“长大能当科学家”的说辞已经吸引不了他们,林稚便把小木牌换成了洗干净的铜钱——谁咬到谁就能发财,更能吸引在场的几个财迷。 结果是林稚好运气地吃到了带铜钱的面茧。 阿蓝举杯道:“小郎君这是要发大财了。” “见者有份。”林稚把那枚铜钱拿出来,把面茧分成四份,“来,大家一起发财。” 几人都笑着接了过来。 吃完这顿酸香浓郁的面茧,差不多到午时,七皇子果真像年前所说,如约来店里吃了饭,还带来一个消息。 他的亲妈,当朝圣人梁皇后,过几日也要来酒楼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1面茧的做法参考《吃一场有趣的宋朝宴席》 第89章 病中表白 为让这位贵客满意, 林稚提前两日就开始准备着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