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位经验老到的医者,拿起黎青黛和苏月见的答卷,他们捋了捋长须,深感欣慰地笑了。 针科考得的第二门,便是依照症刺|穴。作为针科的医女,要极为熟悉人体的各个穴道,若是替贵人针灸时出了差池,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在众位医女面前摆放着一个木头人,表面涂上一层蜡,而后医女要根据主考官所写的穴位,在木人相应的位置刺穴。 经过诸位医博士的评判比较,次日众位医女的月考成绩便被张贴在太医署的东墙上。 钟萃娘挤进人堆里看,赫然看见“陈苓”二字排在针科榜的最前头,她登时就跟自己夺得魁首一般喜悦不已,“阿苓阿苓,你是榜首!” 连黎青黛自己也没料到自己会夺魁,脸上还有些许茫然,“你莫不是看错了吧?” 见她不敢相信,钟萃娘拉着她一把挤开前头的苏月见等人,指着针科榜首的位置,“你看,我可没骗你,瞧你的样子,难不成是高兴傻了?” 受着钟萃娘的情绪感染,黎青黛不由欣喜,这是自她有失忆以来赚的第一笔钱,说不欢喜是假的。 苏月见猝不及防地被钟萃娘挤到一边去,蹙了蹙眉头,也没说什么。苏月见天资聪颖,在医药上的学识就没输过给谁,可惜昨日她大意,误将白芥子认作紫苏子,以至于稍逊于“陈苓”。 “我的阿苓当真是厉害……”耳边又传来钟萃娘的声音,苏月见听得心烦,转身走开。 虽然黎青黛和苏月见最后都是甲等,但苏月见觉着自己始终矮半个头,越想,心中不由愤愤不平。若不是这个“陈苓”,榜首的位置本应该是她的才对。 平时跟苏月见玩的好的,见苏月见一直阴沉着脸,都不大敢靠近她,只能偷偷躲在背后说些闲话。 “技不如人,在那儿生闷气,还得我哄着她……” “甭理她。没贵女的命,偏学贵女的傲气。”那人嗤笑。 听到这些风凉话,苏月见暗暗攥紧了拳头。 * 帝王欲月后围猎解闷,太医署、尚药局、药藏局解皆忙忙碌碌,准备随行的药物,众医女身上的任务便繁重起来。 太医署仙人博士练出丹丸,因人手不足,令黎青黛、苏月见等人将丹丸送去尚药局和药藏局。 东掖门的宫道是前往内宫尚药局的必经之路,亦是诸位大臣去往尚书省的大道。 眼前穿着朝服的大臣从东掖门进出,身份低下的医女自然要避让。 黎青黛微屈膝,微低头,准备随着众人一起行礼,孰料好像有谁在她身后用巧劲推了她一下,一个没站稳,黎青黛猛地朝前扑去。 刹那间,黎青黛双手抬高,扑通一声,膝盖碰地,才不至手上端着的丹丸摔落在地,否则她就真的要大祸临头。 还没等她松口气,映入眼帘的是深红的绛纱袍,轻柔从她的面颊擦过去。她一脸芒乎地抬头望去,骤不及防地对上庄檀静幽深的双目,只听四周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曾有不少心怀不轨的女子,欲对庄檀静投怀送抱,怎奈尚未近身,不是血溅当场,便是当作刺客严加鞫讯,下场凄惨。 苏月见嘴角微弯,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就在众人以为黎青黛在劫难逃之时,庄檀静眼神淡漠,竟然绕过她径自走了。 领头的内侍心有余悸,擦了把冷汗,他可一点都不想惹麻烦,尤其是风头正盛的庄檀静。同庄檀静不期而遇,黎青黛不由怔住,内侍见她还傻愣在原地,不禁催促,“傻愣着作甚,还不快起来。” 黎青黛才从思绪中回神,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庄檀静挺拔颀长的背影,他行走在诸位王公大臣中,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而她只能混迹在芸芸众生之中,他和她的距离好似隔着一道天堑。 不过,黎青黛内心并无多少伤感,更在意的确是另一件事:他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装的还挺像。 等做完手中的活,医女们终于能歇息片刻,几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 黎青黛的膝盖磕着后隐隐作痛,她慢慢走到回到住宿的下房,拉开裤腿一瞧,不出所料,果真一片淤青。 钟萃娘都替她觉着疼,提起今上午发生的事,不由感叹:“你的命真大,我都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