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去年特意给西军囤了一批物资,可军中物资本来就不可能有多充裕,囤一年的便算多。 如果粮草再运送不到位,恐怕就要出变故。 这次杨将军干脆派了嫡系亲信回京,专门来负责押运粮饷,此时在京城见到西军敢死营的将士,到也很正常。 丘都头吐出口气,还是十分意外。 “敢死营的人也来看热闹?” 西军这些将士们,丘都头可是打过交道的,他这些年四处奔波,什么差事都做过,也有几个朋友是西军的兵士,那地方出来的人,别管是将军还是寻常士兵,多性格稳重,还有些沉默寡言的特性,每每到京城,所有人都很低调。 武将们很多脾气直接,有的还暴躁,西军明明常年驻扎边陲重地,日日月月战争不断,偏将军士兵站出来多有儒将风范。 丘都头他们私底下都说,大概是因为西军连续几任统帅都是气质卓然,文采出众的人物。 一行人齐刷刷盯着对面四个身着甲胄的兵士看。 为首的一个年纪在二十八九岁,脖颈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看起来有些吓人,脸却长得不错,国字脸,五官端正,是朝中颇受欢迎的长相。 说话的也是这个人。 他直接站起身,大跨步地走到关老和关老儿子身边,一举枪,郑重地行举枪礼,神色凝重,一字一顿地道:“咸安六年,老兵关齐为敢死营做饵,身重十一刀,宁死不曾暴露我敢死营机密,敢死营上下感佩于心,记于大功录中。” 这兵士声音粗嘎而凝重,蹲下身,看着老人家皱纹满布的脸,“我敢死营六百五十一名将士都是你的亲兄弟,袍泽之情,永世不忘,你的事,就是我们敢死营的事。” 即便双方年纪相差颇大,这兵士比关老的儿子年纪还小,但他一样称呼一生兄弟。 直起身,这人看了看关齐的儿子,还有周围的食客,地上的云哥,以及茶楼里或许还潜藏的别的探子。 “关兄弟的所有恩怨,我们敢死营担了,在下吴奎,你们记住我的名字,关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是我们敢死营的事。” 他目光微微凝滞,“想报仇的找我们,别找错了人,他的亲眷伤一根汗毛……上穷碧落下黄泉——不死不休。” 吴奎说话声音并没有刻意拔高,只他一开口,就有种果决的气势,谁也不敢不信。 而且听见敢死营的名号,丘都头等一干禁军都背脊生出冷汗,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吴奎说的话还算保守,敢死营的护短,在当今天下也是享有盛名,可不光是本朝人知道,就是夏和辽的士兵,那也是相当清楚。 听说是杨将军定下的规矩,敢死营记有大功录,目前大功录上录入的人名事迹有几百条。 这几百个人,除非是他们自己本身犯下国法,有朝廷处置,否则谁敢动这些人,敢死营的士兵们能把对方的皮都剥了去,为此毫不吝惜性命。 但凡不信邪的人,早早就付出惨烈的代价。 “好家伙,老关头怎么能和敢死营扯上干系?你们不知道,这敢死营可厉害得紧。” “我是听我舅老爷他们说的,五年前出过一桩事,有藩王仗着身份欺辱为敢死营立过大功的老兵,结果杨将军带着六百多敢死营的将士就堵了人家王府的大。王府上下,但凡是涉入此事的,谁出来就揍谁,拳拳到肉,一口气打了两个多月,打得王爷脸面都没了。” “朝廷得了消息也派了人来劝说,只杨老将军不生气也不听劝,只是和朝廷的钦差讲道理,讲到最后,钦差出了一身的汗,简直觉得要是不让敢死营的人动这个手,他就是助纣为虐一般。” 到最后,藩王被迫道歉不说,还被削了爵位,身边做这等恶事的亲信管家掉了脑袋,敢死营的人才罢手。 那还是没死人的情况下。 众人有的知道些情况,有些不知道的听了别人介绍,也是个个咋舌。 关老本来都知剩下呼出来的气,这会儿眼睛却倏然睁开,恍惚了下,落下几滴热泪。 第五百八十四章 尊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