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带谴责问:“怎么穿这么素?” 叶老夫人这么一说,亭中人皆齐齐打量叶梨。连花亭外面赏花的人,也打望了过来。 叶梨今日穿了一身月白的素色衣裙,镶边也只是烟蓝色布料,连个绣花都没有。别说和这园里的闺秀们相比,即便是公子少爷们,也比她穿的要精致许多。 “六小姐生性雅纯,这样大方雅致的穿着,倒是更……” 兰九声音温柔,迫不及待想与叶梨开脱,却又因着害羞,紧张到似乎不知如何说才好,含糊道:“夏日炎热,令人望之清雅。” 叶府四小姐叶芷涵立时道:“兰公子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叶老夫人瞪了眼过去,满脸仍是不悦,“今日石榴宴,你穿成这样,倒让人误会,我们叶府穷酸到连件衣服都置办不起!” 叶梨仍是低头不语,甚至觉得可笑。 叶老夫人因着想要挑剔她,竟是别的什么都不顾了。叶府的体面,长辈的名望,看来都比不上她对叶梨的厌恨。 “嗤!”有人忽地嗤笑。 一直低头垂眸的叶梨,闻声却陡生颤栗,她猛地抬头,瞪视过去,在花亭边缘的柱子旁,果然又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立时控制不住呼吸的起伏。 这一个多月,她觉得已是修身养性,忘了那个贼子,却没想到,只一眼,就让她立时要破了功,失了平常之心。叶梨慌不迭低头,十指紧扣在手心,努力让自己冷静。心里惊疑不定地想,上辈子这场石榴宴,他可也来过? 好似并没有。 上辈子这时候,叶家确实也办了石榴宴,兰九也来了,叶老夫人也难得请了叶梨来赴宴。 叶梨来了,见过老夫人,便乖顺陪站在花亭。她与兰九虽定了亲,其实并不相熟。只似被罚站一般,又羞又尴尬,也没看兰九几眼。后来老夫人倦了要走,叶梨就也告退了。 她生长在道观,完全不懂世家筵席上的这些事,又全无相识相熟的,来这花筵上,如坐针毡,手足都不知如何摆放,只想逃走。 回想着上辈子的事,抬眼看了眼兰九。 兰九并非能言会道的性格,他今日倒是和上辈子一样,一副正襟危坐的局促模样,苍白的脸上,泛了一点红,倒是看起来健康了一点。 不过,他忽然抬袖捂嘴,似是在抑制咳嗽气喘。跟在他身侧的四喜,也皱了眉。 叶梨顺着四喜的目光,望了眼兰九身侧燃着的香炉,道:“老夫人,我带兰公子去逛逛府里的花园。” 说罢也不等老夫人许可,福了一礼,就对着兰九点了下头,转身出了花亭。 叶梨在老夫人面前,素来战战兢兢,今日如此大胆,无视她铁青的脸色,说出这样会招惹她唾骂的话,竟觉浑身轻松,也并无什么可怖之处。 下了台阶又走了十来步,才停下步子,侯了兰九也出来,缓步往石榴园的后门走去。 其实心里仍是有些发慌,待出了石榴园,心口提着的一口气才终于舒出来,挤了个笑容,回身看向兰九,却又忍不住,往门内窥探。只可惜,入目只是石头照壁,什么也看不见。 把视线转回兰九,看到他满脸惊喜,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又没说出来什么话,只是唇角弯起,脸上也泛了更多羞红之色。 兰九其实生的极好,若是女儿身,可堪与春花秋月媲美。就是过于瘦削了些,是肉眼可见的苍白和病弱。 叶梨敛神,抬头对他盈盈浅笑,刻意温柔了声音,话说的既有关切,又有嗔怪。 “这么热的天,做什么来参加石榴宴……你是客人,闻了燃香不适,应该早些说出来,为何闷在跟前受苦?” 上辈子这时候,叶梨尚是情窦未开的木呆呆少女,且她在道观长大,平日里跟着姑母,都是一副板正冷清的样子,与人说话,也多是郑重其事。直至后来她在桃皈观遇到那个冤家,被他每日羞磨,才会了与人撒娇卖痴,也会了温柔小意。 如今她把这些来弥补兰九,也算一报还一报了。 兰九闻言,竟是比叶梨还更羞臊,有些无措地道着“是是是”,红着脸低头,又忍不住偷偷看,眼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