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越大,遮天蔽日,竟有将全城都笼罩在伞下的气势。 云乘月抬起头。透过伞面,她依然能看见那枚巨大的“祀”字;黑红煞气流动,击打在透明的伞面上,打出道道涟漪似的痕迹。 “荧惑之障?!”一旁的聂七爷面露忌惮,却又有些敬佩,感慨道,“久仰大名,没想到今日有幸得见。” 虞寄风斜了他一眼,笑容扩大:“你还有些见识。” 他收回手。他右手竖起,掌心向外,中指与大拇指捏在一起,指间有星光缭绕。 “小仙女,来。”虞寄风伸出左手,指尖对准她勾了勾,眼中笑意懒散,“将你的书文写在这儿。” 云乘月看看他的手掌心,沉默片刻:“用……剑吗?” 他的手只有指间有薄茧,掌心光滑,看起来被剑锋一划就会出血的样子。她迫不及待地抽出玉清剑,琢磨着从哪儿下手。 虞寄风:…… 卢桁:幸灾乐祸。 虞寄风笑容微僵:“普通的剑还行,这柄剑……就不用了。用手就好。” “哦……” 云乘月遗憾地收回玉清剑,再次沉下心神,在他掌心书写出“生”字和“光”字。 充盈生机的光芒,在他掌心漫开。 虞寄风手掌合拢,虚虚握成拳,将所有光芒都关在掌中。接着他双手合拢,神色沉下,变得专注至极,抬头望着天空,眼中有火红的光芒亮起。 “——十二周天,万方星辰,荧惑在位,遮蔽命轨!” 一串口诀倾吐而出。无形的力量拔地而起,层层传荡。 天空中巨大的透明伞面,忽然充满红白二色流光。红光向外,对抗“祀”字之力;白光下坠,落入城中各处。 四周弥漫的灰雾被白光一淋,立即淡去许多。 云乘月耳朵一动,听见四周多了许多人声,像是苏醒后的呻吟。这些声音让她感到一丝欣慰。 虞寄风回头看她,神色却变得严肃:“乘月,你听着。我位属荧惑,不擅光明大道,借了你的力量,才能暂时对抗死气、缓解城中状况。” “但其一,我的‘障’字只能笼罩浣花城,宸州其他地方,我无能为力。” “其二,你借我的力量有限,所以我最多只能支撑六个时辰。我会送你到通天观,但如果到明日日出前,你都还没能解决问题根源,恐怕……” 他没有说完,但云乘月明白他的意思。 她想要点头,却先又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臂的兔子。小薛的长耳朵已经有些松开了。她伸出手,再一次把它捆紧,而且这一次她更用力,狠狠将柔软的布料勒进了自己的皮肤。 然后,她抱着玉清剑,郑重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她说得异常庄严,甚至有些悲壮,听上去就像在说,如果她做不到,就会粉身碎骨。 虞寄风听得一愣,有些茫然,又有些好笑。他自以为明白她的心思,便想,再如何天赋异禀,小姑娘也毕竟是小姑娘,乍然被委以重任,就会流露出少年人的天真的孤勇。 他不禁放柔了语气:“压力别太大。如果真的做不到,也不会所有人死光。天地生命来去,并不是稀奇的事。” 云乘月摇摇头,却还是说:“谢谢。” 一旁,卢桁却有点狐疑地看了虞寄风一眼。他和荧惑相交多年,知道他心性冷酷、喜怒不定,虽然面上和善,却从不真的对谁温柔上心。现在他的样子,是有些怪异了。 不过,荧惑星官已经收起了那副柔和情态。他抬手一划,前方便出现一道淡红色的空间裂缝:“事不宜迟,去吧。” 云乘月踏入空间裂缝。 卢桁也收起怪异之感,正要跟上。 “卢老头儿,你跑什么?我不是说了还有事吗。” 虞寄风没好气地放下手,那道空间裂缝顷刻消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