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急速地朝市局方向驶去,赵黎回想起江酒臣刚才的话,问道:“你刚才说‘来不及了’是什么意思?” “快到四月二十一号了。”江酒臣没头没尾地答。 一月三十一号,血月现世,过一个重七,四十九天,正是四月二十一日,大凶。 要生事端。 第33章 禽兽之衣(十) 蓝意的公寓素净雅致,刚租住的时候,这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息,从门口走进来,可以闻到一股隐约的茉莉香。 母亲从老家来住了几天,那几天,摆着花瓶的茶几都一尘不染,桌面干净得能当镜子照,蓝意回家时,屋子里总是弥漫着一股饭菜香味。 她在电影学院还没毕业时就跟一家公司签了约,毕业后直接签了正式的合同,这家公司人脉很广,她知道很多师姐,都是在这里出的名。 公司的待遇还很好,刚签约就给发了一大笔钱,蓝意用这笔钱租住了一个不大的小公寓,开心地把妈妈接过来住几天。 蓝意的父亲早几年重病离世,母亲的身体也不好,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倒出一床冷汗,身下的褥子都是湿的,因为舍不得钱,一直都没有去医院治疗。蓝意好说歹说把她妈妈拽进了医院,检查结果一出来,蓝意就傻了。 尿毒症。 在一切终于出现了转机的时候,这好像是老天降下来的劫难,给了蓝意当头一棒。 手里的钱在几次治疗后就空空如洗,就在这时,姜则成安排公司里的新人去陪客户吃饭,那个大客户五六十岁的样子,身份好像很高,能看得出来姜则成很巴结他。 席间那个人一直盯着她看,那目光让蓝意很是不舒服,那天被逼着喝了很多酒,醒来的时候…… 蓝意拿到了一大笔治疗费,做了送礼的“雏”。 这只是噩梦开始的地方。 遗像中的女人隔着相框跟她冷冷地对视,黑白两色毫无半点生机,窗子开着,冷冽的风吹过来,蓝意看着母亲的遗像,全身都冰冷得僵住了似的。 ——“妈,您是不是说小年要吃饺……妈?妈!”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就今天,放过我吧……” 今天是她的头七啊! 一阵冷风卷进来,曾插着花朵的花瓶里面的水早已干枯,没有重量,摇摇欲坠地在桌边晃了晃,“啪”的摔在地上,一地残渣。桌上的纸被吹了起来,飘飘摇摇地落在了瓷片上面,微微掀起边角。 仔细看去,上面写着四个名字——“姜则成,徐峰,海一慈,卢军”,前三个都用红笔画上了叉,只有最后一个用红笔圈了起来。身后的响动声平息,蓝意仿佛没听见似的,把三炷香上在了母亲的遗像前,面容冰冷没有一丝人气。 一切都要结束了。 市局里。 赵黎下了车,像打发猫狗一样把自己的食堂饭卡塞进了江酒臣的手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朝监控室走去。 常湘坐在屏幕前面,摇了摇头,说:“戒备心很强,什么都不肯说。” 审讯室里的人摘掉了帽子和口罩,竟然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男孩长得十分好看,眼睛像是大大的水葡萄,时而会偷偷地看一眼监控摄像头,惶然若惊弓之鸟。 “车衡去查了监控,这个男孩在市局附近徘徊了好几天,嗯……从传讯的消息传出去了之后,对,就这几天,一直在周围游荡。遮掩得很严实,非常小心,被谁看过去都会警惕地低下头。” “你是说……” 常湘点了点头。 赵黎看着显示屏,缓慢地舔了一下上唇,微微叹了口气,说:“这些半大的孩子对权利迷信得很,可能被警告过报警也没用,这次是看动静闹得这么大才敢过来探风。” 结果却是被抓进来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林不复已经问了男孩不少问题,尽量放柔和了态度,但就是撬不开这个男孩的嘴。 赵黎“啧”了一声,朝审讯室走去。 门口传来的声音又吓了那个小男孩一跳,赵黎扯过椅子,坐下,说:“这里是市局,那么大号个警徽在门口挂着,你在怕什么?” 外号不能随便起,越叫越像,男孩看着赵黎,觉得这男人大马金刀的好像个大土匪,但不知为何,听了他这句话,悬着的心好似沉下来一些了似的。 “刑侦队长,赵黎。”赵黎把工作证掏出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