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且粮食越到后面越匮乏,其中艰苦连许多年轻力壮的男儿都受不住。 也不知当时,十六岁的大姑奶奶,十四的顾寂,三岁的顾宁,是如何熬过来的。 宋娴慈不由抚上他的肩,柔声道:“会好的,会好起来的。婆母、长姐、三妹妹,还有你,都会好起来的。” 顾寂第一次被人这样温柔地安抚,一时间竟涌上无穷的,他羞于承认的委屈。 他将帕子迅速往兰堇怀里一丢,干巴巴道:“我先安歇了。让你的丫头继续绞吧。” 然后径直往里走,拖鞋上了床。 宋娴慈一摸头发,已干得差不多了,遂幽幽叹口气,温声让兰堇也去安歇,然后爬上了床,睡到他身旁。 翌日天不亮时,宋娴慈起身。 顾寂在床下还穿着里衣,不想她这么忙活:“不用你折腾,有下人伺候。” 宋娴慈不理会,洗漱过后稍微打理了下自己,然后服侍他洗漱,穿上朝服戴上朝冠,再打着灯笼送他出府。 不知怎的,只过了一夜便冷了许多。宋娴慈打了个哆嗦,迎着寒风稳步跟在顾寂身后。 应是很久没被亲人这么送着上朝,又或是从没被送过,宋娴慈瞧见他临上马前,忍不住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顾寂对她说:“以后就别送了,没什么好送的。你多睡一会儿。” “好,”宋娴慈眉眼弯弯,“我以后天天都送。” 顾寂脸色千变万化,最终也没憋出一个“不”字来。 宋娴慈又问:“将军可在宫里用早膳?” 每日朝毕,宫里都会赐廊食。 顾寂以往都是在宫里用完廊食再回,可今日看着眼前的妻子,突然便觉宫里的膳食想想就索然无味,便道:“我回来用膳。” 宋娴慈点头:“那我等你。” 顾寂看了她良久,方轻喝一声,扬鞭驱马,往宫里去。 待估摸着吴顾氏应以梳洗打扮好了,宋娴慈便去到她院子里请安。 吴顾氏没再为难,但也没多亲热,尴尬地、客客气气地说了两句话,便让她回了。 宋娴慈让兰堇带着去三妹妹顾宁的院里。 兰堇素来细致,院里主子们住的是什么院子、在何处,每个院子管事妈妈、一等二等三等丫鬟各叫什么名字、家里人是否也在府上做活……都在第二天便清楚了。 一路上兰堇低声说着打听来的情况:“……三小姐内敛得很,一整年也说不了两句话,且不喜下人伺候,院里休说贴身婢女,连粗使丫鬟都没一个。老夫人自瘫痪在床后,不大关心府里的事。大姑奶奶倒是担心得要命,怕三小姐日后不好说亲,罚也罚过,劝也劝过,闹得很厉害,仍是无用。” 宋娴慈轻声问:“那顾宁院子里的活计……” 兰堇应也觉得匪夷所思,顿了一下才回道:“每日的活计都是三小姐自己做的,只饭菜是让厨房的人送来,放在门口,待人走了后,三小姐才出来拿。将军拗不过三小姐,又担心她累着,只好换了如今这个府里最小的院子给三小姐。” 寻常大户人家的女儿,只要府里主母不是刻意苛待,即使是庶出的小姐,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更别说顾宁这位二品大将军的嫡妹了。 她竟亲自洒扫庭院,烧水沐浴? 兰堇说完,不无担心地说:“夫人,三小姐会不会不肯见您。” 宋娴慈笑出声:“她肯定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