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赶了两个时辰的路,终于在夜深时落脚在一家驿站。 周晏辞刚想喊醒熟睡的盛南微,偏头看到她靠在玉蝉肩膀上的脑袋随着马车的颠簸晃悠着掉了下来,他眼疾手快接住了她的脸,那一瞬间柔软的回弹让他心头一窒,愣怔地盯着她梦寐中的睡颜。 他低头靠近,那股玉兰香更盛了,像是从她肌底里透出的馨香。 眼看着她扭头,周晏辞紧紧盯着她碰上手心的嘴唇,心如脱兔。 “公子,我们到了。”书远出声将她喊醒了。 周晏辞眨眼,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先一步下了马车。 “玉蝉,醒醒。”盛南微累着了,迷糊得紧,边揉眼睛边懒懒跳下马车。 玉蝉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糊涂道:“小姐,这是哪儿啊?” 闻言书远和周晏辞交换了眼神,并未出言拆穿,只当没听到。 “这是,是,”盛南微努力清醒些,待看清眼前的驿站有多破落后,愣住了。 察觉到她的难以接受,书远解释道:“最近的县城离这也得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天色太晚了,今晚只能再次留宿。” “啊?”玉蝉惊呼道:“小姐!这!这如何住的了人!” 盛南微猛然惊醒,赶忙对玉蝉使眼色,“什么?公子我当然住的了了!” 玉蝉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捂住嘴打马虎眼说要去茅房。 “书远,去要两间客房。”周晏辞睨着她被马粪味熏到扇鼻皱眉,不自觉又想笑,随后跟着她进了驿站。 “只有一间房了,咱们四个人得挤一挤了。” “我们四个人住一间?”盛南微这会子彻底醒了。 “有什么问题吗?”周晏辞侧目看她,疑惑道:“四个大男人住在一起,有何不妥?” “对,对,无妨,无妨。”盛南微嘴上应着,手无助地掐弄着衣袖。 看着周晏辞大步流星走进屋的背影,她甚是无奈,给人添了不少麻烦,还这般矫情属实说不过去了,于是暂且忘掉三纲五常,小步跟上他。 厢房黑黢黢的连烛火都没有,借着窗外月光才能勉强看清屋内。一地的潮湿污垢,只有床上还算干净。 书远抱着地铺进屋,见这二人立在一左一右还未歇下,便劝道:“公子早些安之吧,我与这位玉公子打地铺就好。” 玉蝉接过铺盖后,小声安抚盛南微宽心:“小姐,这地上全是霉,想必是从不打扫的。又冷又湿,你肯定吃不消,快些上床歇息吧。索性咱们都在,不会出问题的,我帮您看着。” 盛南微犹豫地看了眼已经脱下大氅的周晏辞,一番暗自挣扎过后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边,不住地环顾四周。 书远从包袱里拿出一条轻软锦被放上床,随后便上手服侍周晏辞脱衣。 瞥见墙边有一个破旧不堪的竹屏风,周晏辞给他使了个眼色,“把后面的屏风拿来遮一下。” 书远照做,拉开屏风时满屋飞尘,引得盛南微立马掩鼻。玉蝉透过破洞的窗纸笑了笑,示意她快些安置。 盛南微畏手畏脚地脱了靴子,揪住衣襟翻身滚到最边儿上贴墙躺好,她神色紧张地揪住手指,感觉到身旁床榻陷下去后,心都悬起来了。 看她瑟缩得厉害,周晏辞顿了顿,放轻了掀被的动作,问道:“你不脱外衣吗?明日晨起会受凉的。” 盛南微拢紧了领口,摇头,“不,不用。我不习惯在外面睡觉,一直都穿着外衣的。你不用管我,快睡吧。” 旋即感觉到身上一重,她低头,稍怔后拉起被子将自己盖好,下巴埋进厚重的锦被里,只露出一双水凌凌的鹿眸在不停晃颤。 周晏辞枕着手臂,望着头顶幽幽的月影,不知为何又想起她吻上掌心的那一幕,指尖搔了搔那个位置。 夜色浓稠,就连耳边的呼吸声都像是蒙了层凝露,朦胧又缥缈。 周晏辞就这么睁着眼躺了一会儿,听到身旁有了动静,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微动静后,胳膊处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 他垂眸觑向熟睡的盛南微,体内忽如其来的燥意,落在腿侧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 月光惨淡,似有似无地落在她脸上,软香温玉在侧,哪怕是圣贤都做不到无动于衷,何况他并非圣贤。 周晏辞闭上了眼睛,任由下腹欲火膨胀,始终都没动过一下。怕惊扰了她,更怕自己会难敌天性。 梦中似乎听得鸡打鸣,盛南微半醒着睁了睁眼,发现自己正挨着周晏辞侧卧,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如何。 她瞠目凝着那张近在眼前的流丽侧颜,狐眼闭合后没了震慑力,轮廓似是落笔劲柔的墨画,美鬓朱唇,戏文里人间难觅的玉面郎君只不过是这般了。 盛南微正游思,被盯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