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脸庞上,周默瑜那双忧伤眼儿闪着薄薄的悲悯。 「虽说一切都是明里自己的选择,罪有应得。但您在明里未成年时即顶着一脸善意,一步步诱使他、教唆他犯罪。这可不是为我好啊,只是单纯的利用年轻人的无知,吸食其青春,从中谋利。可您还不满足,任由善与恶在心头狼狈为奸,毁了明里,连带的也谋害了晓瑜。」 「有错吗?」周沐柘轻蔑冷笑,「我只是投其所好,满足你父亲对已逝恋人、对你的爱慾,满足明里对金权的渴望,满足晓瑜对爱情的嚮往,满足你偽善的虚假。不是我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而是,我清清楚楚知道你们心中那难以啟口的渴望,代你们为之。」 想起自己应负的责任,周默瑜脸色愣怔。 「你还有点良心反省,可你父亲却迟迟不敢面对自己的丑陋,恩将仇报的一味地责怪我引他走向歧路。当明里要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点代价时,他不但全盘否认还把责任全推给我!那是他要的不是吗?怎么能在享受过后,才在那怨恨我?他对我不仁,我自然对他不义。索取点我应得的报酬,也很正常啊!」 凡事没有对错之分,只有立场不同,是吗? 许久不曾发作的头疼,在此时倾巢而来。 「是啊,三叔教训的是。」眉尖轻锁压下厌恶,「那么,接下来不管侄子做什么,应该也是很正常的吧。」 趁侄子戒心微散,周沐柘右手伸入口袋掏出内藏的短刀打算先下手为强时,背部一丝微疼。 转头,身后阮圣朝他露牙而笑,「好久不见了,三叔。」手中尖刀往前推一寸,无声警告他,胆敢再贴近周默瑜,刀刃立刻会没入他身躯直刺心脏。 嫌周沐柘多言,阮圣直接将一小叠纸塞进那张不认为自己有错的吵杂大嘴,「再吵,就立刻送你到阴间使用这叠冥纸。」 「阮圣,冷静点。」回神的周默瑜轻声提醒:「我答应过舅舅,不伤三叔。」 口齿不清唔唔挣扎的周沐柘想起一个人,「舅舅?」 「是。」周默瑜缓缓将类似戒指的东西套上中指,极尽温柔碰触三叔口中那叠冥纸,「就是您在我舅妈身旁看到那个冷硬男人,相信您也应该听过他诸多事蹟。」 他三叔朝扬起招牌温和笑容。 「舅舅擅长药物研究更擅妒,极不喜欢不识相的男人在我舅妈朱夫人面前卖弄色相。一旦知晓,虽不会当场发火,但他会待对方再无利用价值后回收,物尽其用的,在那具曾吸引舅妈的性感健美身躯上进行各项活体实验,从不浪费。」 「默瑜唔唔……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周默瑜瘪瘪嘴,举起中指,缓缓在三叔眼前转了一圈。 难得淘气动作并未惹怒周沐柘,反让他不寒而慄。他认出套在侄子手上的,正是他让人交给刘佳佳的戒形刺针! 「很眼熟吧?」 「默瑜,我是你三叔!」 「又如何?」神情凝肃的他微扬嘴角,「您对我不仁,我又何须对您有义。」语调、动作完完全全模仿刚刚三叔的样子。 「周默瑜——」 中指停在三叔脖颈上,用力一摁。 温良恭谦让的周默瑜,这辈子从未亲自动手惩罚过任何人,一双手乾乾净净毫无污点。可他,并非洁白如雪,因为他跟自己指责的三叔一样,不折不扣是个教唆犯。只消动动脑、锁锁眉心,自然就会有懂得揣摩他心意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