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一息便褪得干净,她咬唇低着头按住心口,眼神茫然。她有些不解方才是什么反应,之前从未有过,难道是修行缘故? “怎么了。”身旁那人低侧过身,紧眉看她。 “没事,”时琉迟疑了下,“…噎着了。” 其后,暖阁里都再无人说话。 直等到那位妖皇离开,狡彘也狼吞虎咽完就自觉地迅速从它家主人面前消失了。 酆业全程只饮了一盏茶,拈着薄杯,他寂然垂着眸:“有什么话想说,问吧。” 时琉咽下最后一口:“嗯?” “嗯什么,”酆业长眸薄敛,嘲弄似笑地瞥她,“满脸写着我有话想问,你觉着你藏得住么。” 时琉一默,心虚地抿了抿唇。 “再不问,我可走了。” “…哎,”时琉慌忙抬头,对上一动没动的酆业,“我问。” 酆业扬了扬眉,示意她开口。 时琉小心斟酌着:“你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你不是早猜到了么。”酆业懒洋洋把玩着长笛,“下一个。” “不是,我没问身份,我是说你从前的性格,”时琉不自觉地放轻了声,她微微歪头小心打量他,“我感觉,文是非认识的你,和我认识的你,好像是不一样的。” 酆业阒然半晌,冷漠笑了:“怎么,你对魔又有兴趣了。” 时琉让他梗了下。 她承认自己最近是一直压着对他的好奇心,但她也是为了在他这里自保而已,他怎么还是那么记仇呢。 时琉决定跳过他的嘲讽,轻声,但直入腹地:“你从前,愿意救荒古妖族,也愿意护佑三界苍生,应当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吧?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 “!” 玉笛兀然长唳。 三面船窗一瞬荡开,船外雾海里无尽气机翻涌震荡,如深渊里万千铁锁缚着的恶龙昂首长啸,疾腾狰狞。 戾意吞天。 时琉在气机泉涌的正中,虽未受伤,却也脸色苍白。 而魔长袍垂地,只低眸抚笛,从头到尾一根墨色发丝都未动过。 直到此时,万籁归寂。 魔才懒懒支起眼,眸里渊海震荡,墨意滔天也噬人:“善良?”他低哑着声,勾唇笑了,“你见过为善的魔么?” 时琉紧紧掐着掌心,面颊苍白,犹咬唇仰脸:“魔未必生来是恶,你也未必生来是魔。” “那又如何!”魔冷声清笑,“代那些将被我灭门的,劝我回头是岸么?” 时琉着急慌神:“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同他们一样不过是这三界之内的众生蝼蚁,怎敢妄提旧日?”魔起身,冷然俯睨着她,眼底冰天寒地,“是我最近与你太和善了,让你忘了自己身份,是么?” “……” 时琉气得咬紧唇,起身不欲再与他分说。 半步都没能离开,少女就被身后巨力狠狠楔了回去。 魔捏住她下颌,丝毫没见怜香惜玉的意思,指腹下羊脂似的白都被他用力而沁起幽淡的粉意。 “我说过,三界负我,人尽当诛。”魔缓低着声,墨眸如渊,“……你于我也一样。小石榴,别逼我先杀了你。” “!” 时琉是真气极了。 她不想反抗他惹出更多麻烦事,可他偏这般半点不通人情不听人话,连一句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就这样恶语轻辱她。 恼意上头,少女运起灵气,借力挣脱他钳她下颌的指骨,然后本能反应地,她就侧过脸在他修长手掌的虎口上狠狠咬了一口。 一口咬完,时琉神容清霜地退了两步,冷冰冰盯着他。 望着冷白指背上自动愈合淡去的血色红痕,酆业眼底最后一丝情绪剥离。 他睨向她,眼神像琉璃石那样冰冷无温。 “好。” “既然你如此求死,那我就成全——” 话声未落。 前一息还冰冷绷着脸没表情瞪他的少女,身子忽地一软,就倒了下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