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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你不会是要强行把她的神魂召回来吧?”

    酆业冷漠睥睨下来:“你有意见?”

    “没没没……”狡彘本能哆嗦着摇头,紧跟着又连忙捣蒜点头,“可您屠那藏在淞州的叛徒本就伤了神魂,从凡界下来的修者又正满幽冥搜寻您的踪迹,就算暂时不吃她,也不能为了她再自折修为吧?”

    “而且,而且,”狡彘费劲扒拉着自己容量不多的脑子,“那个什么阵借造化之力,想强行突破带走她的神魂,一定会被察觉,到时候万一反被追溯过来……”

    酆业没耐心听完:“召回前,我会带她回一叶界。”

    狡彘一哑。

    乾坤阵是假借天地造化之力,而酆业自创的一叶界,却是自生造化。

    两者对天地气机的掌控程度自然不在同个境界上。

    但毕竟一追一躲,一寻一藏。即便有一叶界在,再利用鬼狱的禁制之力,酆业也只能确保让时鼎天无法第一时间锁定具体方位。

    以时鼎天修为境界,察觉他们在丰州绝不难。

    届时,时鼎天想搜到具体位置,甚至用不了两三日。

    ——引火烧身。

    就为了区区蝼蚁,大不值当。

    酆业垂眸,漆目里像凝上层薄薄的寒霜。

    只是视线瞥见女孩从兜帽下完全露出的雪白面颊,扫过那条长长的疤,他却又想起那日在血穹下的天井口,她眼眸温柔地盈着月光。

    ……“对我来说,没什么东西比自由地活着这件事更重要的了”……

    然而笑颜一晃。

    她踮脚,苍白着脸将玉佩贴上他眉心,又毅然转身。

    单薄身影拦在他身前,迎着那柄足以撕碎了她的翠玉剑。

    他分明地感应到了。

    那柄冰凉如玉如骨的剑,狠狠刺破她胸口,然后被她灼热的血萦裹起来的温度。

    “……”

    酆业眼底霜意摇晃。

    一两息后,他眼帘垂扫,右手指骨竖抵,在左腕前划过,裂开血口却未流血,而是一点雾化飘金的血色逸出。

    他漠然望着,食中二指拈过薄淡金芒,在身前结下纹路繁复的符阵。

    酆业阖目。

    下一息,小牢房里的石榻上,蓦地一空。

    只剩那柄翠玉长笛孤零零地躺在榻旁。

    尾巴上缀着的那片绿色叶子,在昏黑的室内微微闪烁着莹动的光。

    时琉都分辨不清,自己的神魂是何时归位的。

    石室里的那段煎熬漫长又麻木,直欲将她意识也撕碎,她几次跌入黑暗,又被加于神魂上的疼痛强行拉回,反反复复,早已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只在隐约里,时琉好像听见个熟悉又陌生的低冷音线。

    “一百三十七鞭……好个时家,时鼎天……”

    许是那人森寒地低沉下去的声调,或是那种叫人不寒而栗的迫人的窒息感,让时琉在梦里都没忍住颤了下。

    一个恍惚,时琉猛地睁开眼。

    “封——!”

    本能出口前,被时琉狠狠咬住。

    她没忘记自己昏迷前还被吊在阴暗石室的刑架上,时家人执着神魂鞭,厉声逼问她封邺的身份和下落。

    她绝不能说出来。

    然而稀薄的日光灼过眼前,眩晕感过后,时琉望见的却是鬼狱里她那间狭小的牢房。

    时琉一怔,她下意识低头,看见自己苍白纤细的手掌,从宽大褴褛的麻衣袖口里探出来。

    ——

    她,回来了?

    怎么可能呢?她明明身处那个石室,被缚于刑架,日夜受神魂鞭体之痛,没人救得了她。

    除非……

    时琉忽听见小牢房外,牢廊上传来声音。

    而后门被推开。

    时琉连忙望去,却只见到了一张苍老枯槁的脸,且酒意熏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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