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要强行把她的神魂召回来吧?” 酆业冷漠睥睨下来:“你有意见?” “没没没……”狡彘本能哆嗦着摇头,紧跟着又连忙捣蒜点头,“可您屠那藏在淞州的叛徒本就伤了神魂,从凡界下来的修者又正满幽冥搜寻您的踪迹,就算暂时不吃她,也不能为了她再自折修为吧?” “而且,而且,”狡彘费劲扒拉着自己容量不多的脑子,“那个什么阵借造化之力,想强行突破带走她的神魂,一定会被察觉,到时候万一反被追溯过来……” 酆业没耐心听完:“召回前,我会带她回一叶界。” 狡彘一哑。 乾坤阵是假借天地造化之力,而酆业自创的一叶界,却是自生造化。 两者对天地气机的掌控程度自然不在同个境界上。 但毕竟一追一躲,一寻一藏。即便有一叶界在,再利用鬼狱的禁制之力,酆业也只能确保让时鼎天无法第一时间锁定具体方位。 以时鼎天修为境界,察觉他们在丰州绝不难。 届时,时鼎天想搜到具体位置,甚至用不了两三日。 ——引火烧身。 就为了区区蝼蚁,大不值当。 酆业垂眸,漆目里像凝上层薄薄的寒霜。 只是视线瞥见女孩从兜帽下完全露出的雪白面颊,扫过那条长长的疤,他却又想起那日在血穹下的天井口,她眼眸温柔地盈着月光。 ……“对我来说,没什么东西比自由地活着这件事更重要的了”…… 然而笑颜一晃。 她踮脚,苍白着脸将玉佩贴上他眉心,又毅然转身。 单薄身影拦在他身前,迎着那柄足以撕碎了她的翠玉剑。 他分明地感应到了。 那柄冰凉如玉如骨的剑,狠狠刺破她胸口,然后被她灼热的血萦裹起来的温度。 “……” 酆业眼底霜意摇晃。 一两息后,他眼帘垂扫,右手指骨竖抵,在左腕前划过,裂开血口却未流血,而是一点雾化飘金的血色逸出。 他漠然望着,食中二指拈过薄淡金芒,在身前结下纹路繁复的符阵。 酆业阖目。 下一息,小牢房里的石榻上,蓦地一空。 只剩那柄翠玉长笛孤零零地躺在榻旁。 尾巴上缀着的那片绿色叶子,在昏黑的室内微微闪烁着莹动的光。 时琉都分辨不清,自己的神魂是何时归位的。 石室里的那段煎熬漫长又麻木,直欲将她意识也撕碎,她几次跌入黑暗,又被加于神魂上的疼痛强行拉回,反反复复,早已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只在隐约里,时琉好像听见个熟悉又陌生的低冷音线。 “一百三十七鞭……好个时家,时鼎天……” 许是那人森寒地低沉下去的声调,或是那种叫人不寒而栗的迫人的窒息感,让时琉在梦里都没忍住颤了下。 一个恍惚,时琉猛地睁开眼。 “封——!” 本能出口前,被时琉狠狠咬住。 她没忘记自己昏迷前还被吊在阴暗石室的刑架上,时家人执着神魂鞭,厉声逼问她封邺的身份和下落。 她绝不能说出来。 然而稀薄的日光灼过眼前,眩晕感过后,时琉望见的却是鬼狱里她那间狭小的牢房。 时琉一怔,她下意识低头,看见自己苍白纤细的手掌,从宽大褴褛的麻衣袖口里探出来。 —— 她,回来了? 怎么可能呢?她明明身处那个石室,被缚于刑架,日夜受神魂鞭体之痛,没人救得了她。 除非…… 时琉忽听见小牢房外,牢廊上传来声音。 而后门被推开。 时琉连忙望去,却只见到了一张苍老枯槁的脸,且酒意熏熏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