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偏爱那鱼,是不是臭鱼找烂虾,迂腐之人就爱那腐烂的鱼味? 谢王妃今日本来就没打算带妹妹,是谢悠然非要跟来。 她原本以为妹妹想开了,所以不忌讳见司徒先生。没想到她在饭桌上居然如此出言不逊! 不过司徒晟恍如没有听到,只是稳稳饮酒,一副君子不与女子争执的漠然,压根不打算给谢二小姐什么台阶下。 谢王妃做姐姐的也跟着下不来台,脸色难堪地在桌下偷拧谢悠然的大腿。 楚琳琅可是和稀泥的高手,一看饭桌上剑拔弩张,要炸开周家的房盖,立刻拍着手说她从连州移来的几丛花开得正浓,若拿来做簪花甚好,请着王妃和谢二小姐去赏花,顺便簪几朵戴戴。 于是,谢王妃使劲捏着妹妹的胳膊,可算是将她拽到了后花园的暖房里。 楚琳琅假装去拿剪子,实则跑到外院里避一避,让王妃可以尽情地骂一骂妹妹。 说起来,这处分配的院子,可比在连州的时候大多了。外院子还没安排上人,周家的仆役都在厨房帮佣,这里便显得分外安静。 楚琳琅坐在靠墙的条凳上,百无聊赖地扯了一会垂下枝头上刚开的杏花。 就在这时,有声音在她头顶乍起:“夫人怎么一人在此?” 楚琳琅扭头一看,发现司徒晟不知何时也一人来到了这空院。 他们身边都没仆从,如此孤男寡女相处实在与礼不合,楚琳琅连忙站起,准备去找王妃。 可是司徒晟却堵住了出院唯一的路,让她走也走不得。 楚琳琅不仅挑眉看向司徒晟。司徒晟也看着她,目光深幽探究。 为了免尴尬,楚琳琅只能笑脸相迎:“大人吃好了?怎么这么早就下桌了?” 司徒晟淡淡道:“想吃的菜撤盘子了,自然也就饱足了。” 楚琳琅想了想,很是坦诚道:“那真是对不住,只是上次大人去我连州府上时,我看您对腊鱼似乎不甚喜欢,这才让人撤了盘子。毕竟这鱼的味道,有许多人避之不及。您若爱吃,便多带些回去。” 说完,她顺手摘下院子一侧晾着的鱼,递给了司徒晟。 只是这鱼未做熟时,味道更甚,司徒晟沉默着,伸出的手略微迟缓了些。 楚琳琅无奈,将鱼又重新挂起,笑着给司徒晟找台阶:“本以为只我家官人爱逞强,原来大人您更甚。您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就算不喜挑食,也不会有人打你的屁股,何必逞强呢?” 在腊鱼拿走后,司徒晟明显松缓了一下,听着楚琳琅的调侃之言,他顿了顿说:“以前的确不喜,不过你府上的厨子不错……” 于是这话题便自然转向了楚琳琅老家的风味。 楚琳琅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只一心想快点离开这院子。 可是司徒大人谈性正浓,又谈到周大人最近的治水功业,楚琳琅只是赔笑应对着。司徒晟突然慢悠悠叹道:“寂州什么都好,就是桥太少,对了,你还记得推我下水那条河上的石桥吗?” 楚琳琅顺嘴道:“石桥?一直是索桥啊……” 她说完这话时,猛然打了个激灵,转而瞪向了司徒晟。 不知什么时候,司徒晟居然挨她那么近,将她抵在了院墙壁上,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只是笑意未及眼底。 那日淋雨,他便发现楚琳琅的不对劲。自己言语招惹了她,她却愣神忘了还击,看向自己的眼神还那么奇怪。 当时他并没太在意,只是回去换衣服时,看着湿透的薄衫才猛然明白这里的关卡。 犹记得少时,她推他下水,上岸时还指着他的后背骂,说他的胎记是“王八”印。 司徒晟猜到她或许已经联想到了什么。 而今日来周家吃饭,那一道不太应景的腊鱼再次印证了他的想法。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