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铮双手接过转院证明,跟陈医生借了本毒物百篇,拿着回了病房。 护士已经给秧宝挂好水离开。 她还在昏昏沉沉地睡着,身上发着烧,按陈医生的说法,毒素不清,低烧难退,水的作用不大。 颜东铮探身摸了摸秧宝的额头,微有汗意,颈下后背更是一片潮湿。 请值班护士帮忙照看下秧宝,颜东铮又回了趟家,翻找出秧宝的衣服、小毛巾,提上暖瓶、搪瓷盆和饭盒,带上钱票。 想到原主还有两个儿子在医院,迟疑了下,颜东铮又转身回去,给俩人各收拾了套换洗衣服。 医院食堂供有热水,两分钱一瓶。 颜东铮打一暖瓶,倒些进搪瓷盆,兑上凉水,端进病房请护士帮忙给秧宝擦擦身子,换身衣服。 他则拿着两套衣服去了隔壁病房。 一间病房三张床,医院为了好照顾四个孩子,这间加了张小床,俞舒雅睡在最里面,张兰坐在床头守着,见他进来,起身招呼道:“颜知青来了。” 颜东铮微一颔首,走到颜懿洋和颜竟革两床中间,左右看了看,俩人吃过退烧药,这会儿睡得正沉。 张兰看着他手里的衣服,忍不住抱怨道:“几个孩子太淘了!跟几辈子没见肉似的,撵着只小黄麂跑去了东山,眼见大雨倾盆还不见回来,累得韩连长他们带人上山寻找。从山上找回来,你是没见,一个个的浑身水湿,冻得牙齿咯咯作响,身上的衣服都是我拿来换的。方才我摸了摸懿洋竟革的后背,只有一点潮,兄弟俩刚睡踏实,这会儿就别吵醒他们换了。”农场治安好,家家夜不闭户,颜家自不例外,张兰住在颜家隔壁,跟沐卉又是好友,出入颜家自由惯了,哪哪放了什么差不多一清二楚。 颜东铮点点头,将衣服放在老大床头,转身出了门。 张兰看着阖上的房门,愣了一下,她长得漂亮,气质温婉,颜东铮哪次见她不搭讪说笑几句,今儿倒是沉默,是担心秧宝脚上的毒吗? 秧宝病房的门关着,护士还没有出来,颜东铮站在走廊的公布栏前打量着上面的宣传标语。 横排,缺胳膊少腿没有半点风骨的字体,配着夸张的宣传画,看得颜东铮眼疼。 房门打开,护士出来道:“秧宝爸爸,好了。你进去吧,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护士站。” 颜东铮道声谢,转身进屋。 秧宝醒着,一身清爽地坐在床上,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颜东铮心下一突,扫眼左右两床睡得呼声震天的病患:“明珠不认得爹爹了?” 秧宝双眼一亮,欢喜道:“丞相爹爹!” “是我。”颜东铮眉眼舒展,几步上前,护着她还在挂水的左手,小心将人抱起,低声道,“明珠什么时候来的?” 秧宝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小脸贴着他的脸蹭了蹭,跟着小声道:“今天。爸爸呢?” “跟你一样。” “哇,统统真好!” “统统?” 秧宝吓得一捂嘴,统统说,它的存在不能让人知道,要保密。今儿是见到丞相爹爹,太高兴了。 颜东铮看她捂着口鼻,古灵精怪地转着眼珠想主意,好笑地抬手压了压她耳侧支棱的头发:“明珠渴不渴?” 秧宝松了口气,放下手,点点头:“爸爸,我现在叫秧宝。” “好,秧宝。”颜东铮笑道,“入乡随俗,爸爸懂得。” “嘿嘿爸爸,今儿我好开心啊!” 颜东铮莞尔:“爸爸也好开心!” 喂她喝下半搪瓷缸温水,说了会儿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