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惟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拿起拖把的瞬间神情有几分茫然无措。但他胜在懂得不耻下问,半点不扭捏,从洗漱间探了个头出去问应春和:“应春和,我知道我接下来问的问题可能有点傻缺,但……拖把怎么用?” 看着探出来一个头的任惟和下方同样探出来一个头的奥利奥,一人一猫的眼睛都瞪得圆圆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茫然,应春和失笑,放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起身:“要不还是我来吧。” 任惟抓着拖把的杆子,没同意:“不行,我说了我来收拾,你只用教我拖把该怎么用就好。” 见他坚持,应春和只好跟他讲解了一遍拖把的使用方法,并且注意叮嘱任惟先用湿拖把拖一遍,再用干拖把拖一遍。 任惟认真听完,条条都仔细记住了,不一会儿便把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木地板看起来油光锃亮。 收拾好客厅的地板后,任惟又进洗漱间拿了块干净的毛巾,浸了热水,而后出来搭在应春和的手上。 应春和愣了愣,才知道他先前好几次揉手腕的动作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我给你带了药贴,是我找医生问过的,说是效果很好,待会儿我帮你贴上?”任惟仔细将毛巾在应春和的手腕上缠好,确保热意将腕处完全裹住。 “好。”应春和的睫毛微颤,好似被热意裹住的不仅仅是手腕。 “应春和,你要不要跟我去北京一趟?”任惟原本一直在想该怎么跟应春和提这件事,这下正好有了现成的机会,便一口气说了出来,“我托人找了业内有名的医生,兴许能够让你手腕的情况好一些。” 应春和半晌没说话,垂着眼睛看蹲在身边的任惟,看了好一会儿,才问了句:“你怎么说的?” “嗯?”任惟没能理解到应春和的意思。 应春和轻轻呵出一口气:“你怎么跟医生说的?说我手腕经常疼,不治就残废了?” “应春和,我不是……”任惟皱起了眉,没有意料到应春和会是这样的反应。 应春和冷冷地看着他,打断他的话:“当初医生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如果不动手术,保不齐会残废。” 画画为生的人残了手,好比原本在天空飞得自由惬意的鸟突然被折去了羽翼。 任惟的后背惊出冷汗,心脏传来细细密密的痛感,声音都在颤:“那你,做手术了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应春和没成为残废全靠福大命大。 他当年没法做手术,身上所有的钱几乎都用来赔偿给了艺术馆那边,再付掉医疗费和住院费基本所剩无几。 更何况,没人敢给他做手术,起码北京没有。 应春和那会儿走投无路又想起任惟留下的那张卡,再怎么屈辱不堪,也只能是用卡里的钱先做手术。 可是找了几家医院,医生都说做不了。 他最后遇见的那个医生心眼好,递给他一张名片,隐晦地说:“应先生,我知道广州一个不错的医生,你可以去他那做。” 应春和接过那张名片,很是莫名:“北京都做不了,广州为什么能做?” 医生看他一眼,又叹了口气,都说医者仁心,可也有逼不得已的时候,低声说:“不是做不了,是没法给你做。” 应春和这才明白,原来不是医院没法动手术,而是有人不想他在北京动手术。 任家为了逼他离开北京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应春和那时想不通,明明任惟都已经去了美国,他们都已经分手了,任家为何要将一切做得这么绝,有什么必要呢?难不成任惟还会回来? 过了很久,他偶然一次查阅资料,正好看到了任惟的公司在国外上市的消息,见到许久不见的人以全然陌生但光鲜亮丽的样子出现在新闻发布会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任惟发型精心打理过,面容干净利落,装扮沉稳不俗,风光无限一如初见。 应春和忽然就明白了,明白对于任惟而言,与应春和之间的一切都是他漂亮履历里的污点,活该被任家狠心抹去,连一丁点残留的痕迹都要擦得干干净净,好让人无处寻起,就好像不曾存在过。 “没做吗?”任惟从应春和的反应中已经得出答案,没有追问应春和不做手术的原因,“那我们先去看看医生,听听医生怎么说,如果需要做手术就做,需要吃药就吃。”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