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奇林手里的苹果差点没拿稳,“吓我一跳。” “我之前就是这样把很重要的事给忘了,我怕这回又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任惟的大脑一片空白,迷茫地想道:上一回他把应春和给忘了,这一回呢?这一回他又把什么事给忘了? 内心的不安实在太过强烈,他急切地将手机开机,立刻就要给应春和打电话。 贺奇林在边上看着他手忙脚乱地开机、输号码、拨通电话,显然没功夫再做别的,只好自讨没趣地将削好的苹果放嘴边啃了一口。 “喂,应春和。”任惟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急切地叫对面的人。 听到这个称呼,贺奇林连嘴里的苹果都忘了嚼,嘴巴更是张成了“o”型。 认识任惟这么久以来,贺奇林还是头一回见到他这样,新鲜得不行,竖起耳朵想听听两人都说些什么,奈何任惟发现这一点之后就跟防贼一样捂着话筒,唯恐对面的声音泄露出来一丁点。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打电话?你工作忙完了?”那端的应春和明显对任惟今天打电话过来的时间有几分讶异。 经他提醒,任惟看了一眼病房里的钟表,下午四点,距离他平时下班时间还早。 “嗯,忙完了,今天事比较少。”任惟为了避免应春和担心,将自己在医院这一事隐去,睁眼说瞎话地扯谎。 边上的贺奇林听得叹为观止,比了个口型“事还一堆呢”,任惟没搭理他。 应春和对任惟的说辞半信半疑,淡淡地笑了声,“我还以为是你负荆请罪来了。” 任惟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什么负荆请罪……” 脑海里浮现出早上跟应春和一个一个地试手机密码的情形,最后试出来的正确密码是他们的恋爱纪念日,1215,只是他没想起来那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应春和还炸毛了一般骂了他一句变态,之后便不再回复。 不知为何,任惟忽然回想起了发烧那夜他梦里的情形,那个记录了他和应春和相识、相知、相爱的漫长梦境。 这么些天过去了,梦里的很多细节都已经被遗忘,唯有最后将要醒来的那段画面始终印象深刻,挥之不去。 闷热湿润的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低沉压抑的喘声。 任惟的脸渐渐热了起来,将头转过另一边,小声问:“应春和,那不会是我们第一次做爱的时候吧?” 他虽然转了过去,也压低了声音,可这病房里总共就他和贺奇林两个人,这句话自然是一句不落地传进了贺奇林的耳朵里。 贺奇林猛烈地咳嗽起来,站起身,“要不我先回避一下?” 应春和被他这句直白的话吓得不行,一听他那边还有别人的声音,啪嗒一下把电话挂了。 惨遭挂电话的任惟将怨气都发泄在了贺奇林身上,一脸哀怨地看了过来。 贺奇林无语极了,心想自己这是招谁惹谁,连忙道:“我走,我这就走,不妨碍你,你接着打。” 说着他就往病房门的方向走去,还没来得及走出去,病房门就从外面被人推开了,迎面对上一位妆扮精致的美妇人。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贺奇林自然认得来人是谁,礼貌地问了声好:“阿姨好。” 陶碧莹温和地看向他,想起来了这人是谁,“你是那个贺家的孩子,跟我们小惟一起开公司的,对吧?” “对,是我。”贺奇林点点头,想着任惟的家事自己在边上也不太好,转头向任惟比了一个自己先撤退的眼神便对陶碧莹道,“那阿姨,你们聊,我就先走了。” 病房门又关上了,陶碧莹朝任惟慢慢走过来,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任惟皱着眉,原想说些什么,却看陶碧莹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 那竟然不是个名牌包,而是个保温袋,提着保温袋的手上还可以看到一处清晰的红印,像是被烫的。 那处烫伤像是把任惟也给烫了一下,到底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手机也收了起来,不痛不痒地说:“妈,天气热,您想给我送什么东西叫司机送就好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你当我是真想给你送东西?你什么都不缺,哪里差我这一口汤?我不过是借这个机会来看看你。”陶碧莹回答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她一向是这般,温声细语的,哪怕是跟任惟急了,说话的语气也不重,每每让任惟有气也发不出来,常常是一腔怒气打在了m.cOMic5.coM